欧槿邪悠哉醒来的时候,怀中已经没了美人的踪影,那美人此时正赤脚站在温暖的地板上,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他身边时,廖泉泉从没抽过烟,即使他早知道她有这个习惯,因着她点烟时的流畅手法完全不像是个对抽烟一无所知的人。可是此时……
他翻身下床,从她身后搂过她的腰肢,下巴垫在她一头秀发的脑袋上:“出了什么事情让我们廖大小姐心头烦乱了吗?为夫虽然不才,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跟我说说的。”
她手中那支烟已被她陡然掐灭,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暖:“等过了这几天,参加完电影节,我让人送你回台市吧。”
这个提议虽说不错,怎么说却都有几分匆忙。欧槿邪侧身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开了口:“怎么了?是不是你在北市有什么事要办不方便我在?其实没关系的……我可以去别的地方……”
她握住他的手,转身拉着他往沙发上坐,整个人懒懒地依上来,信手招过一只黑猫抱在怀中,语气语调中也没了方才那句话中的慵懒:“前阵子你一直为你父亲担心着,最近有了些眉目……你不回台市看看去?”
这句话果不其然引起了欧槿邪的主意。他已经有很久没看到自己的父亲了,自从那通缉令发的哪里都是开始,他就被廖泉泉带回了北市,又在这个度假村呆了这么久,即使是有手机,对于外面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完全清楚。他当然知道廖泉泉有一定的人脉和实力可以打听到一些事情。可一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与廖泉泉无关,二来……他的身份和他父亲的身份摆在廖泉泉这里都是尴尬得很,又何必给她添麻烦?
只是未成想廖泉泉却并未在意那些麻烦不麻烦的事情,就让能把消息这么直爽地告诉了他。所谓的信仰不同各为其主,难道在她这里就这么的不重要吗?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瞧着他的目光,廖泉泉实在是觉得承担不起,“顺势而为的事情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虽然我也知道你跟你父亲对我和我的家族而言地位尴尬,但毕竟还没到那个地步不是么?”虽然自上次把她关了紧闭之后外公不再多管她的事情,但因为还有蓉城的欧家在,大体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不过只要不是光明正大摆在台面上明目张胆,现在显然是没人敢去过多插手她廖泉泉是派了什么人出去干涉何方神圣的事情。
她偎在他怀中,显然是无非分辨欧槿邪此时是什么样的神色。她口中说的那句“还没到那个地步”,本义不过是家里人还不至管束她严厉到不许她出去打听别人的消息,而听在欧槿邪耳朵里,却成了“因为不是太想干的人士所以还没到那个地步”。
欧家大少爷心中升起几许不爽,想想这一年来他一直是认真本着早晚会娶她的原则在与她交往,却是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又想到自己那让他很有可能连婚都结不成的父亲,早收敛起的少爷脾气一时间开始作怪,冷哼了一声,开口质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所谓‘没到那分田地’的人么?既然如此,你又管我告诉我我父亲的行踪做什么?不怕辱了你百年欧家的清白名声?”
他这话说的廖泉泉当下僵在那里,实是不知自己方才到底有那句话是说错了的。转过头来看向这个此时正在发少爷脾气的男人,眉头更甚。他是什么样的脾性她多少还是了解的,很少见他这么肆无忌惮地发脾气了。
一头及腰的长发在脑后甩了甩,她伸手去捏他的那张俊脸:“这又是怎么的了?大早上的好端端在这里呕什么气。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家里还不至于管我严苛到去打听个消息的余地都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听他这么一解释,欧槿邪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误会她的话太多了,登时面色一红,连话都不会说了,由得她去把自己的脸捏的又红了几分。
转念一想却又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可是你呢?是不是因为北市不安慰,所以你又想着用把我带离台市的方法再让我离开北市?”
这话说得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廖泉泉并不否认。当时带他离开台市,是因为那个时候整个台市都在寻找他父亲的下落,连他都落人话柄成了别人口中用来八卦和调侃的对象。而此时他若留在北市,除了看不到自己的亲爹外,还有可能被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中老爷子的怒火牵连。某要说欧槿邪,那老头子发起火来,连她自己都不想去面对。
他放开她默默站起身来:“徐翳可能有事情还要找你,我先走了,一会儿她就会过来了。”
廖泉泉只是笑笑,并没拿他这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当回事儿。这个家伙啊,陪在她身边久了,便当真以为她是个无论何时都能好商量的人,恐怕也忘了自己当年是个多不讲理的少爷了。这样也好,岁月啊,总是要让人磨掉身上一些东西的。就像她廖泉泉,世人皆说她十五岁尝尽人间苦楚酸甜苦辣,却鲜有人知,这很多事情从她十二岁那年起已经开始逐渐看清。哦对了,是从奉市那位曾祖母去世后,整个奉市里许多家族成员的真面目也都渐渐展露了出来。树倒猢狲散,这句话对于奉市的凌家而言简直就是一语成谶。
她没来得及再理会欧槿邪那没来由的脾气,总觉得都是成年人了,不能还像她家小廖晌一样没来由的闹脾气去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吧?
“又出什么事了?”这回这电话,因为没有来电显示,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是邵灿打来的,一个问句却让来电那方一怔:“泉泉,你是知道出了事情了吗?”
这话听的廖泉泉也晕了。不是邵灿的声音,那么……这个……莫非好像没准八成大概是她那亲爱的二表哥欧烁?乖乖隆地咚,这还没来得及跟欧槿邪掰扯清楚那所谓的北市欧家的事情,这北市欧家就先来了电话了,分明就是不利于他们男女朋友感情和谐嘛。
这回是真的没法再去顾忌欧槿邪这会儿分明不太好看的脸色了,她推开通往露天温泉池的门跑到外面去接电话,捂着嘴问道:“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么?值当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泉泉……你回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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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廖泉泉至少会有百分之六十的不情不愿。可如今开口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她的二哥,在家里虽不是最亲近她却是最懂她,在她被老爷子管了紧闭时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二哥欧烁。
她沉下心来,恢复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欧家掌棋人该有的冷静语气:“你让我回去,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老爷子虽然是放了我出来,可却也不代表他能真的容我,这个时候让我回去,焉知不是个鸿门宴要请君入瓮的?”
口中所说的这种情况,她不知道在别人家有多大的可能性,反正在她家,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家里那伙子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一个硕大的百年欧家,其中无数的旁支左系,牵扯着多少情感和利益在里面,她这个掌棋人做的看似舒服,其中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欧烁听着她这口气,似是猜到了些什么,深吸了口气说道:“你为了维护欧槿邪,是不是根本没跟他讲过六镜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想来应该也不会告诉他,他父亲的新竹帮已经严重影响到六镜了吧?泉泉,你做事向来都有个底线,为什么却能对欧槿邪格外特例?你应该知道,这对你而言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知道,她当然知道,却就是因为知道才没有告诉欧槿邪。
六镜的存在,想得到老爷子的支持,所做之事就一定要是老爷子能容忍的。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六镜自成立之日起就没干过什么威胁国家的事情,她再怎么跟老爷子强行狡辩也没有什么办法。
回头看了眼欧槿邪,她最终只能说道:“我有事,先回一趟城,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目前看起来,欧槿邪这儿的事情是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吧。
北市城中的欧家主宅难得在她在的时候还能这么清静。家里只有外公、二舅和二表哥。姥姥跟着自家亲妈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出去玩耍去了,家里只剩这么几个大男人,感觉上有那么一点点诡异。
把饭桶放到它的御座上。嗯,就是老爷子书房里某张红木座椅上。在回过头来看向这子孙三人,她坐在作为欧家家主该做的位置上,抬起头来看着这爷孙仨:“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需要把我直接一个电话叫回来?”
“新到的消息,直接关系到你男朋友和你的六镜,你在洛杉矶那边儿放的人就没告诉你吗?”把一个写着“保密”的牛皮纸袋递给她,廖泉泉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开口:“有事儿说事儿,别拿你们那些写着保密的条陈的东西给我看。看又看不懂,还好像欠了你们多大人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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