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让我亲自来接你……”在洛杉矶见到欧烁,准确来讲,廖泉泉意外却也不意外。老爷子既然已经松口了,当然是要拿出个态度来。欧煜走不开,那就只能让欧烁过来,毕竟也不能让家里两个长辈亲自跑一趟不是。至于欧烁这样的行动会不会别小红楼拿了把柄,抱歉,如今那些都不在欧阳的考虑范围内。欧家自己丢了人出来找又能怎样?小红楼还能干涉他们出国找人的权利?
这个地址是邵灿告诉他的,找起来也方便,洛杉矶随手拦一辆出租车师傅都能知道的地址。欧烁环视着这栋别墅,哦,还有别墅里的黑猫。黑猫这种生物,可真是有廖泉泉的地方就要它啊。
“你这儿倒是不错,任国内闹腾成什么样子你这儿都能这么太平,也是不容易。”整体装修不错,设计风格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她的风格。也不知她在国外这几年都是怎么折腾的,竟然能把房子这个的这么好。不对……这么豪……
“看来老爷子有一件事儿判断错了。你在洛杉矶把六镜治理的这么好,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个不合法的组织。”或许所有人都误会她了,至少在欧烁看来,这丫头并没有家里人想的那么不堪。
廖泉泉只是笑笑,并没有把他的感慨放在心上。这只是六镜作为一个专门给她用来短暂停留和休息的地方,要是让他看到六镜总部的气派,还不知道他要怎么编排自己呢。
一路上欧烁的嘴就没停过,念念叨叨的从最近的事情说到五年来欧家的事情,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位先生是不是在小红楼别憋傻了,现在天高皇帝远的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哥……你让我睡会儿好不好……”头等舱没几个人,她掀开眼罩来非常不满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别的本事她没有,可这点儿揣度人心思的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像在六镜这种地方早就被扒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也没管欧烁是什么反应,她重新合上眼罩喃喃道:“小酒,我身边这个男人再废话,你就打开机舱门把他跟我扔出去。放轻松,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用为我担心。”
扔出去……从舱门顺着扔出去……
欧烁有些心惊胆战地向后看了眼舱门的方向,默默选择了闭嘴。以前廖泉泉撂下脸子来的时候他顶多是觉得小丫头生气了需要好好哄哄,可如今一想到她就是那个威名赫赫的杜曦,连他都觉得有几分提心吊胆。杜曦啊,他至今都觉得恍惚,廖泉泉就是杜曦,这么久了,家里有谁能想到呢,太出人意料了。
“小酒……”不能骚扰廖泉泉,他便开始很愉快地骚扰起了小酒,甚至还直接跟杨桐换了座位,神神叨叨地坐在小酒身边眼神诡异地看着他。
明明是在闭目养神的人却像是有第三只眼似的,还没等欧烁开口已经率先开了口:“二少爷不要想着能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灿哥是跟着你长大的我可不是,所以……或许如果换成是灿哥坐在这里可能会回答你的问题,可是我不会。”虽然说整个六镜,廖泉泉排第一,邵灿排第二他排第三,不过这个第三可是很有分量的,至少是只需要听廖泉泉和邵灿两个人的话,至于欧烁?对不起,完全不在他的服从范围内。
“而且我也知道二少爷是想要问什么。”小酒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欧家人。在他的认知里,欧家认一个个除了会给廖大小姐添麻烦还能做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有人不认可都有人觉得是错的,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让家族有进步能维持下去?一群腐朽而古板的人,一点儿都没有六镜好玩儿。
他小酒从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汉到如今这样的地位,如果不是因为有廖泉泉和邵灿是根本不可能的。在北市的时候就听说过欧家的名声,可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一点儿影响力都没有。论他欧家是何等显赫的地位,对他家大小姐不好就是不好,这样既定已成的事实事改变不了的。
“我好想听出了你口中的怨恨。”他敏锐的听觉系统已经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小酒这语气里怨气很重啊。按理来讲是不应该的啊?夜色怎么说也是欧家的产业,说起来像小酒这样的员工还应该算是欧家的下属。这怨气这么重……是什么缘由?
小酒瞥了他一眼,显然是懒得搭理他:“这次回欧家,若是大小姐再受了气,我会直接让灿哥把小姐带回洛杉矶再也不回来了。我就不明白你们欧家是有多高贵的家族传统,值得让所有人没有自我没有目标没有原则的无条件服从。我小酒没读过几天书,但至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应有的自由和享受自己生活的权利。可你看看你们欧家有什么?人不像人,狗不像狗。你知道大小姐在六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么?就因为你们老爷子一个电话一个指令,她就要无条件服从马上赶回去,还要敛着性子任由你们那自以为是的老爷子安排人生。二少爷,恕我直言,廖泉泉不只是你们欧家廖家的廖泉泉,她还是六镜的杜曦,午夜修罗,过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日子。”
欧烁心里是明白的。他们这些人,从小信奉的是唯掌棋人之名是从,当年老爷子吩咐什么他们就怎么听怎么办,即使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些些不快,也从不会开口说出来。敢跟老爷子这么叫板对着干的,如今真只有廖泉泉一个。不过也是,她有这个资本有这个本钱。
欧家人活的都很奇怪吧?至少欧烁是这么认为的。明明一个个都心有不快,却又不得不忠于自己的家族忠于自己的家主。再大的家族也有因为人员的繁杂而凋零的那一天,可一个欧家,从第一任家主到现在的廖泉泉,少说也是二百多年的事情了,欧家还是这样,以一个当政者脚边看门狗的身份卑微的活着,算不上太好却也不差,倒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生气罢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廖泉泉才迷迷糊糊睡醒。她的睡眠惯来不好,可只要上到飞机上无论是出了事儿都吵不醒她。有的时候邵灿总是会担心的说,要是哪天飞机出现危机事故她还是叫不醒可怎么办。她也只是笑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真有一天天要她死,她这条命拱手送上去也就是了。
欧家还是老样子,跟半个月前她离开的时候一点儿分别都没有。以前觉得,这欧宅里透着一股大家族才有的保守和温馨,如今想来是她搞错了,应该是保守和古板才对。温馨是什么?欧家惯例,家族中不留无用的人和废物。有手有脚的都有自己的工作,若是指望着欧家那点儿家族底金,那可是要死人的。
外人可能不懂,觉得这么大一个家族,这么多年总有点儿什么传承的祖传物件儿。殊不知这历代家族掌棋人个个都跟爱好慈善事业似的拿自己当观音菩萨,有点儿什么都要送出去捐助去。就好像外面人的命是命,自家人的命就活该活成那个样子,家族没有一点儿责任是的。她廖泉泉被老爷子放逐在外多年,自私自利早就成了她的本性,若没点儿自私自利的功底在,她可早不知自己死了多少回了。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管家恭敬地迎了上来。今天欧家的人能来的都来了,除了欧瑶和两位舅妈不宜在这样的场合露面,连凌陆焱都没少。她只是冷眼瞧着屋子里的众人,回过头看着跟她一起回来的欧烁:“二哥,鸿门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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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敢。”这可怎么敢。就算是借欧烁几百个胆儿,他也不敢把廖泉泉往鸿门宴里隐啊。坑了廖泉泉不就是坑了六镜么?相信老爷子再怎么不高兴,也不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情来的。
她只身进了书房,看着老爷子好像是在半个月内又苍老了许多。虽有些心疼,在脑子里也暗骂自己是不是太不孝了把老爷子折腾的太过了,可面儿上还是冰冷的。她知道自己回来的目的,六镜和欧槿邪,要么全盘接受,要么连她一起消失。
“我以为你想明白了。”欧阳叹了口气。老了,终究是要服输的。这欧家以后都是廖泉泉的,差这一两件事又差到哪儿去呢?他也清楚,以后这欧家终究是这群小辈说了算的,如今两个孙子显然是已经站在了泉泉一边,他再多坚持也没什么意义。
“这话,应该是我问外公的才对。”廖泉泉站的笔直,骨子里带着的那股傲气由内而外地散了出来。她是欧家教养出来的,走到哪里都带着这样的气势,哪怕如今面对的是这个在小红楼里说一不二的老人。
“以后那些不清不楚的生意,能处理清楚的就处理清楚,没得叫人落了口实。”
“外公是在为难我吗?”她轻声说着,语气却没有缓和,“六镜靠那些您最看不上的事情才发展到今天,我若是处理的一清二楚分毫不留,岂不是把六镜和那些人往死里推?”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永远没有回头的余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她廖泉泉不怕死,可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她一起陪葬。这些年,为了不触小红楼的霉头不触老爷子的底线,她已经干了很多在境外为人所不容的事情,现在一旦收手,仇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把六镜杀得片甲不留,那她一人留在境内是干什么呢?退休养老么?
她的原则惯来如此。手上走多少脏钱无所谓,走多少脏东西也无所谓,甚至拿捏过多少条本就该死的人命也无所谓。可是跟着她的人,她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生活过日子,至少是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份太平:“外公,逃避现实有什么意思?廖泉泉就是杜曦,杜曦就是六镜的午夜修罗。这件事情为什么人人都可以承认您就不可以?今天我也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您就容了我这个身份,让我带着一批六镜的人入境以后护欧家太平,要不然,我这廖泉泉的身份不要了,重新带着小酒和灿哥回我的洛杉矶占山为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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