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泉泉带着六镜一路走得辛苦,可这欧家人谁不是呢?更何况欧家人一个个还憋屈的不敢再老爷子跟前抱怨自己的辛苦。根据他们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们只要敢多抱怨一句,老爷子就敢拿毫无仁心仁德不懂奉献这种话来训他们。恩,没准还会给他们扣一个不爱国的帽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才是人性的本质,不明白老爷子为何一定要强压这样的本质死活坚持去做一个大公无私的人。谁都不是菩萨,这世界没了谁会停止转动么?显然不会。
如今有一条路摆在他们眼前,可以少看那些势利之人的颜色,让欧家在北市独树一帜,无论有多少风险他们这些做小辈的都愿意去承担。
“大哥……你怎么看?”虽然很清楚,今儿这饭局,廖泉泉是让邵灿来劝他们俩回头在老爷子跟前做说客的,也不是让他全盘接受,只是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容忍六镜的成员在境内有所活动,可这对欧家而言本也应该算是件好事。
欧烁很清楚,老爷子如果真能容忍六镜的存在,那廖泉泉就一定会带着六镜的资金入境来支撑欧家的生意,比如说琰立,再比如说廖氏,还有她现在一手成立的晨曦工作室。那个时候再稍微借助自己父亲欧珩在小红楼的关系,欧家即使不能摆脱终究低人一等的命运,但好歹能活得稍微自在些不用事事看他人脸色。邵灿说廖泉泉没多少野心,如今看来可不是这样。让一个家族脱离一方执政权的掌控,这就是最大的野心,远比成立庞大的财团还要难。
欧煜点了点头。他也想通了一些关卡,也明白廖泉泉这么做的原因。不要说六镜的发迹历程不容易,这一个欧家,一个琰立集团,又有哪个是容易的?别人可以仰仗家族仰仗父亲仰仗祖辈,可欧家这一代代人,却是谁都仰仗不了。谁让欧家的前任家主是那么个固执的人呢?连一点点福利都不肯给小辈留下。说不能腹诽长辈是一回事儿,可这心中有没有埋怨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泉泉什么时候回来?”如今他们三个已经统一了口径,对于廖泉泉的思路也是赞同的。那么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这次去洛杉矶又是为了什么?
邵灿摇了摇头:“她去洛杉矶,是为了待在那里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欧煜一愣,“那你刚才跟我们说一大堆是说个屁啊?”平日里在办公室一本正经惯了的欧总这会儿有点儿蒙圈了。这是几个意思?意思是……廖泉泉给他们哥儿俩画了个饼给他们当饭吃呢?
“她会在洛杉矶待到老爷子承认了六镜的存在为止。”这就是传说中的施压政策。本来廖泉泉在洛杉矶带多少年都是无所谓的,可现在廖泉泉是欧家的掌棋人,欧家一天天有多少事情需要她去做决策呢。家里的人员调动问题,有些家庭共有资产的分配问题,这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可是大事儿。只要她一天不交权,就是这欧家的掌棋人一天,她不回来,绝对是要耽误事儿的。不过还好,最近欧家也没什么大事儿。前几年欧阳父母的坟该迁的也迁了该挪的也挪了,只不过这个家主要是常年不在可是要出事儿的。
境外资产引入境内,可远比把境内的资产带出去困难得多,其中需要不少的手续流程才能完全搞定。没见这几年不少资金来历不明的人都把钱往外国转呢,蒋建华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只不过他被廖泉泉给抓包了。哦对了,还有个还没来得及转移就已经被廖泉泉给坑害的蒋天。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们可能做梦也没想过一个小姑娘的报复心能有这么强,就算是向老爷子露了底牌也一定要在把他们给处置了,这得是有多恨啊。
“她知道这五年欧家在北市活的也不容易,可是她在洛杉矶活的又能有几分好?”邵灿长于欧家,显然是知道两位少爷在顾虑什么的。小红楼那个地方啊,最需要用的就是技术形人才,可最开不起的也是这类人。当今社会上无论走哪儿都讲究个家门出身,可欧家当今的位置,需要攀附的人于欧家而言无用,可上面还有人天天欺着。这样的日子过得天天提心吊胆的,还真是不舒坦。
欧煜忽地想起一年前廖泉泉刚回国的时候在她身上看到的那些伤痕,耳边听邵灿淡淡说着:“六镜最早的时候,是她靠着做些宝石加工补贴的资产。后来钱倒是攒了不少,六镜在洛杉矶却没有立足之处。没有办法……她只能亲自带着那些人出去办事儿。你们知道那些人的,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相比之下,六镜做的事情可坦诚多了。”
这话他说的不假。六镜的待遇惯来是好的,也从来不苛待手下。泉泉一直都有个要求,出任务时若有人不愿去大可以不去,每次生意进项大头总是用来打赏手下的。
“她出国的那几年……家里也出了大事了。”欧煜叹了口气。家里的事儿,他不知道廖泉泉知道多少,可依着这么些年六镜的能力和多管闲事的本事,想来应该是知道一二的:“欧家处处被打压,二舅和欧烁在小红楼的日子不好过,老爷子还要天天被人拉过去谈话。大厦即倾,瑶姑还要陪着廖苍熬着。我们不是不想去管泉泉,是真的没有那个精力了。”
欧烁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些事情不该让邵灿知道。这邵灿知道了,廖泉泉也就知道了。人活一世总有不顺的时候,只不过该当他们倒霉,就偏偏赶上了这么个不好的时候。最让老爷子心疼的,就是自己那小女儿所嫁非人,把女儿托付给自己照顾,自己却没有办法护这个外孙女周全,只能把她丢到国外去,趁着风声还没压倒她头上的时候送的远远的,连本应有的打点都没有。这么一大家子,就这么走的走散的散,如今也算是熬过头了。
“我们……”欧烁看了眼自家堂哥,两人似乎是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们会去说服我们各家老爹,然后去向老爷子施压。大不了以后我这小红楼特助的差事不干了,天天赖在琰立和廖氏混混日子吃着分红也就够了。”廖泉泉回国的时候也许了他不少好处,自从她回来自己的日子可是滋润不少,虽然在小红楼的工作也就,不过廖泉泉给他另开了一个账户放在别人名下,手里的零花钱倒是不少。
眼见着这两位少爷还算好说话,邵灿觉得放心不少。这只要把同辈之间的关系给打通,其他都不是事儿。毕竟这欧家,以后还是他们这代人说的算的。没见着奉市那边的陆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还得向着北市报道呢。
“老爷子老了,万事求个稳重。泉泉做事剑走偏锋,这几年这么多委屈受着未免做事极端了些,这种碰撞时一定会产生火花的。我觉得……你可以通知泉泉了,这差不多就得了,别真的跑到洛杉矶去打量着一辈子都不会来了。又不是说没有商量的余地。”老爷子再长寿,能把廖泉泉给耗死么?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有何必跟一个老人较劲。
邵灿依旧只是笑笑,没有搭理欧煜这茬儿,听到门口响起几声有规律的敲门声,转身便去开门,连看都没看一下。等欧煜皱着眉头想着他怎么都不看一眼的功夫,门外的小随从已经悄声把事情都交代完了:“有人到夜色去托话,说以前都是他们的不对,让廖小姐别放在心上,以后有时间一定登门赔罪。”
这一拨人邵灿当然是知道的,以前没少找廖苍麻烦,几个破钱也犯得上天天堵在家门口要。还真不是他放不放在心上,如今廖泉泉翻身了,断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你去告诉他们,先去打听打听申城的蒋天是个什么下场再来说赔罪不赔罪的话。大小姐不在家,这赔罪他们也得配啊。”他这话说的极为傲慢,可如今他也是有这番傲慢的缘由的。以前的欧家就是太好脾气才会任人欺负拿捏,欧瑶又是个万事不计较不在乎的人。以前是因为有家底儿又有父母照映,后来便是因为真的不在乎也不知该怎么去争了。如今倒好,廖泉泉可不是只在欧家长大的,也没欧家那能容人的本事。在六镜的时候,可不是宽容就能活着的。
大钟居的这拨人,在北市听说是横着走的,也不知道背后是个什么背景,不过也不是全然没个怕头。如今听说廖苍的女儿回来了,三两下料理了蒋建华和蒋天,到底还是会有后怕。当年他们可是没少骚扰过廖苍。廖泉泉也好,欧家的人也罢,他们对于权势身份都没什么兴趣,可架不住别人对他们的地位还是有所忌惮的啊。这么联络了夜色的小哥来上门递话,可见是真的怕了,给这小兄弟塞了不少好处,才让这小哥冒着会被廖泉泉修理的风险直接上门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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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因果邵灿都是知道的,这会子皱着眉头嘱咐手下小酒保:“也就是大小姐不在你干往这里传话,她若是在,小心她直接收拾了你。”
那小酒保哭丧着张脸:“灿哥是知道的,如今大小姐不在乎这些,平白地还要让那些人提心吊胆着。可他们一看主子不在就欺负夜色里那些小妹,见天的给个巴掌再给颗枣子,小的不也是怕这样日子久了,坏了夜色的规矩。”
作为廖泉泉在北市最早的产业,夜色作为一家酒吧始终有它自己的规矩。跟别的酒吧不一样,廖泉泉和邵灿对夜色中的酒保小哥和小妹们都有要求和看管,夜色的客人是不能把那些小妹带出夜色的。廖泉泉可是专门开口说过的,她开的是酒吧,不是个拉皮条的地方,谁也别想把夜色的小妹当小姐去包夜。
这小酒保确也是真的委屈。如今酒爷不在夜色,两位大老板对这北市的正经生意也很少过问,弄得北市人都快觉得夜色没人掌管了,产业后面无树可依,难免会被人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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