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内较为冷清,不太经常有人路过。
颜天真这才放心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内取出了两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把这人品面具换上。”颜天真朝着梅无枝递出一张。
这两张人皮面具都是十分平凡的容貌,搁在人群里,绝不会被注意到的。
“郡主,为何要离开摄政王府?”梅无枝对这个问题当真好奇。
看颜天真准备得十分齐全,分明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
颜天真并未马上回答梅无枝的问题,只道:“没来得及早点通知你,原本我是想一个人离开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把你一起带上吧,我若是不在了,你留在摄政王府也挺尴尬。你应该没什么东西落下吧?”
“没有,也就落下了些银子。”梅无枝说着,看了眼自己右手上的剑,“只有这把剑,我走到哪带到哪,其他东西都不是太重要。”
“那就好,你落下的银子,我回头补偿你就是。”颜天真顿了顿,道,“我也不想跟你解释太多,我就这么跟你说,我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不想拖累云渺,也不想让大哥费神,我若是继续留着,有人迟早得被我拖累死。”
颜天真回答得不算详细,只是简略地说明了离开的原因。
“好端端的,郡主怎么会得怪病?”
“人倒霉起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得怪病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听颜天真这样的回答,梅无枝也很识趣得没有刨根究底,“郡主不带肖梦,是怕有她在你就走不了,毕竟她一开始就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人,而我与她不同,我只听你的吩咐,不会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
“对,这就是我要带你走的原因,我知道你不会妨碍我。”颜天真背靠着墙面,笑了笑,“还有……我不想独自一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间,有你在我身边,还能给我收尸,是吧?”
颜天真此话一出,梅无枝微微一惊。
“郡主,你就这么肯定自己会离开人世?”
“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逢凶化吉。”颜天真道,“这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我已经想开了,这种节骨眼上想不开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让自己轻松些。”
梅无枝静默了片刻,道:“郡主吉人自有天相。”
她向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说不出什么太会安慰人的话。
颜天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想不到在人生的最后关头,会是你陪着我一同走过,若是过几天我真的翘辫子了,你要将我的骨灰带回摄政王府,我身上的所有财物都留给你,哦对了,这个东西不能给你……”
颜天真说着,抚上了自己脖颈上带着的项链,“这是云渺送给我的,其他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这条项链,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拿来给我陪葬未免太可惜,你将我的骨灰交给大哥,把这条项链交给云渺。”
梅无枝闻言,叹息一声,“是,我明白了。”
“现在咱们就去找家酒楼坐下来。”颜天真慢条斯理道,“饱餐一顿之后,去镇安王府,我要看看南弦的病有多严重。”
颜天真说着,转身迈出了步子。
梅无枝跟上了她的脚步。
郡主命不久矣,这个消息来得未免太过突然。
必须要找个机会,将这事飞鸽传书告知陛下。
二人一同走出了巷子,穿过喧闹的人群,朝着前头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走去。
行走之间,颜天真一个不经意的抬眼,瞥见了老熟人。
还是两个老熟人。
右侧方卖糖炒栗子的小摊边上,一紫一粉两道身影并排站立,几乎是差不多的个子,差不多的身板。
这个角度看不清他们的正面,却可以看得清侧颜。
几乎连侧颜都一模一样。
这对骚包的孪生兄弟又凑到一起了。
而就在他们周围,不少女子站立着,一边欣赏着美男一边议论——
“那粉衣公子有点眼熟,好像是晚晴郡主家的。”
“对对对,晚晴郡主的那位新宠,就爱穿浅粉色,是我见过能将粉色穿得最好看的。”
“旁边那位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们觉得是哥哥还是弟弟。”
“管他是兄还是弟,先去问问,看是不是名草有主,我想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