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遥推门而入看到的所有场景。
“郡主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他低声问,手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手臂游走。
好不容易压下的狂怒,再次窜烧。
“明遥!这里不是小倌倌,别拿你伺候那些恩客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她一脸烦乱,眼底一派寒色。
“啪”一下,重重拍落他的手掌。
她用的力道不小,连自己的手心都火辣辣的疼起来。
不想再看他寒凉的目光,她是说的过分,但此刻心烦意乱,懒得说些软话。今晚,她却只想一个人待着。
她仰头,又喝了一杯酒,摸了摸微微发热的额头,冷淡地说。“我是需要你,但也不是日日都需要你。你别被有心之人怂恿了,玩什么来取悦我的小伎俩,真有时间,不如为自己的将来想想。”
这世上的女人以夫为天,满脑子都是如何把男人的心绑在自己身上,这种想法就足够让她厌恶的了,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志向,反而只想绕着女人转,她更是唾弃。那他永远不可能走出后院,永远只是一个被折了腰的男人。
他既然是个官宦子弟,就该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见他依旧沉默,怒气不显,反而周身散发出一种莫名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势,她搁下手里的酒杯,垂下眼,低声道。“你走吧,这两天,就暂时别过来了。”
他有他的傲气,她这么明示暗示后,他怎么可能还用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
不管多久,她跟明遥总有一别,到时候念着彼此漫长的陪伴,她愿意念个旧情。
近水楼台、日久生情的道理她都懂。
万一……她防的就是那个万一。
所以,她一开始就说明白了,别让他误会什么。
是,她不想付出多余的感情,所以不给明遥香囊,不给他不切实际的奢望。
一开始,她就把明遥当成是错误的过客,仅此而已。
秦长安漫不经心的笑语像一把刀在心上狠狠剜着,明遥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满目阴沉,将酒水往地上一洒。
她抬起长睫,眼底光影摇晃,似笑非笑。一个人的气势怎么能说变就变,刚刚只觉得他清高傲慢,下一瞬,靠近他都觉得满心胆寒。
“你不走?”她朝他伸出玉臂,勾起他的下巴,似醉非醒地问,嗓音带着三分迷离。
“我不走。”他强势地坚持。
“很多人心里都有一段求而不得的遗憾……阿遥,你从未跟我提及你的那位青梅竹马,却对我深情地弹奏<凤求凰>,你曾发过毒誓,这辈子除了她,你不会再弹第二遍。”她的双目犹如被清洗过冷冽,语气冷下来。“不如你跟我说说,谁是凤,谁是凰?”
明遥的眼底,飞快划过更多的阴暗。
她的脸几乎贴上去,细细打量,他勃然大怒的时候会让人畏惧,凝视的时候会让人脸红心跳,他的眼神会勾人魂魄。
怀中的娇软身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宛若迷药般迷住他的心魂,飘然感觉瞬间涌上,他不由自主地利眸半掩。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她撩起笑,她本不想太快揭穿,但他不知死活地撞上她的枪口,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了。
他直视着她的笑靥,不知为何,她明明笑着,寂寥却直达他的内心。
声音淡到极点,听着的人却是寒毛直竖。“显然我的解释,你并不想听。”
她坦然。“明知道是谎言,何必再听呢?”
如果此人并非是真正的明遥,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阿遥。”白皙手掌轻轻碰上那张冰冷的面具,嗓音温柔至极。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紧绷,她的嘴角笑容荡漾,美的不可方物。“我真想瞧瞧,这张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男人冷艳的眼瞳瞬间划过一抹厉色,下颚绷紧,牙关暗暗紧咬。她终究还是发现了吗?发现了这个让他低到尘埃里的秘密?
她无声轻笑,如果这个男人是她怀疑的对象,他是最高傲的皇子,不可一世,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能为了接近她而甘于当一个男娼,陪吃陪喝陪睡觉?
更别提,他应该知道她比任何人更想要杀他!
他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