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迤逦,一朵栩栩如生的木槿跃然裙上,衬着背底月白鲛绡,兀的玲珑好看。
“落英美甚,然转瞬凋零。若不借外力留下芳迹,岂不辜负青帝?”
江离描得认真,头也没抬。墨发垂下来,拂过他玉雕般的脸庞,勾来木槿花魂几缕。
辛夷却是眉心一蹙,冷冷道:“公子在纸上描便可,为何要来脏了我的裙?”
“姑娘岂不闻: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槿花与佳人,方才相配。不然就是纸上描花,也是未得精髓。”
江离语调清淡,却又说得郑重。好似那曲江池畔吟诗作画的白衣公子,又似大雁塔上观花赏月的少年儿郎。哪里还有半点那个心机诡谲、冷面神秘的棋公子影儿。
辛夷摇摇头,她糊涂了。
江离是个眼前的大活人,却让她感觉不真实。如同下凡一趟的云中君,戏弄人间番就踏鹤而去。不惹烟火,无有踪迹。
“为什么摇头?本公子画得不好么。”江离余光瞥见辛夷动作,有些不满的抬眸道。
“画花难画香。”辛夷挑了挑眉,“到底是枉费了。”
江离唇角一勾:“俗人俗语罢了。你且瞧本公子画来。”
江离颇有兴致的俯身执笔,半刻他唤辛夷瞧时,后者却扑哧声笑出来。
原来那木槿旁直白的题了四个字:此花很香。
辛夷笑得眉眼儿荡波,就算以锦帕掩唇,也掩不住那圈碎米牙:“公子还说旁人,你这才是俗不可耐!便是花旁描几只蝶儿,也比这大白话好些!”
“为何要画蝶?”
“花香引蝶来。则蝶至,必是花香。”
江离忽地眸色加深,他直起身子,细细的瞧辛夷:“为何不是蝶引花香来?”
“这是什么歪理。”辛夷注意到男子微肃的眸,笑意也渐渐收敛。
“世人有招蜂引蝶,但不知君子好逑。那勾去人魂儿的不自知,却反倒怨人家惹了她。”
辛夷的心猛地跳动了下。
然而脑海里瞬息划过那长夜临风笛,那莲灯曲江池中飘,那绣成辛夷花骨朵的香囊,她生生的把心寸寸压了下来,最终再无一丝波澜。
“向来只知公子能说瘆得人慌的臭嘴话。”辛夷淡淡道,“还不知公子也能说这般玲珑俏皮的讨巧话儿。”
辛夷的语调和她的小脸一般,平静到近乎冷漠,烛火倒映入她眸底,没有一丝晃动。
江离眸色愈深。他没有应答,就那么细细的看着辛夷,看得仔细又沉默,两人离得很近,辛夷甚至能看清她眸底映出的自己,这让她兀的蹙眉。
“夜已深,公子再呆在女儿闺房怕是不妥。不送。”辛夷把视线转回书卷,下了逐客令。
注释
跪坐:跪坐也即“正坐”,可以说是汉族直到唐朝以来最传统最正规的坐姿,后因唐朝盛行胡风而有些开始坐凳子。但当时是盛行胡风而不是胡人统治,就象现在大家喜欢这个款式的衣服或那个款式的西服。在那个时代坐凳子是种时尚,但在正式场合绝对不会坐凳子,而是一律跪坐。资料表明,唐代的室内仍以席为主,人们的主流坐姿仍然是席地而坐。椅子,在唐朝有,但不普及,在宋元才真正完成“统一”,也就是基本全民“垂足而坐”。综述:唐朝是由跪坐向垂足而坐发展的过渡期。详细分的话,是唐朝中后期,垂足而坐大量普及。(来源:各种博客网页。有找到科学论文的亲,欢迎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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