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祖母一定请最好的太医为你排毒。”徐老夫人看向脸色异常难看的孙子,她伸手将徐晏宁的手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里,“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好,祖母,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徐老夫人掩着脸,痛哭起来。她也不知道上辈子遭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么惩罚她,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老大夫妇,现在,连他们的孩子,她最疼爱的孙儿都惨遭毒手。
徐晏宁揉着眉心,寻思了很久,才抓住心里冒出来的那个念头,他开腔说,“祖母,我听说,皇上赐婚的圣旨要下来了。孙儿身子废了,不管往院子里娶多少,都不可能怀上身子。我院里所有女人都生不了,到时候外人总能看出来是孙儿自己不成,那孙儿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说着,徐晏宁就从软塌上起身,跪在了地上,“还请祖母,将赐婚旨意收回。别让孙儿成为全京城笑柄。”
“事到如今,这也是唯一能做的了。”徐老夫人叹了口气说,“晏宁,你放心,祖母一定把事情处理妥当,不让你受别人一点的诟病。”
她思忖了半晌说,“月月那里可能瞒不了了。晏宁,你寻个机会,将事情告诉她,让她放宽心。”
徐晏宁略略点头,“此事,孙儿会和月月说清楚的。”
徐老夫人点头,尔后说,“你这一脉不能无子。祖母会寻个好岔,圆你和月月做父母的心愿。”
徐晏宁说,“多谢祖母。”
“地上凉,快起来吧。”徐老夫人放话,见徐晏宁起来后说,“回去吧,祖母身子也乏了,想歇一会儿。”
徐晏宁轻轻颔首,“孙儿告退。”
他出了内室,朝岳子月使了个眼色,夫妻俩一同告别婶娘,便出了老夫人的俪秀阁。
岳子月一双清澈的眼眸一直落在徐晏宁心事重重的脸上,她双手紧紧地揪着帕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晏宁的脸色。
徐晏宁沉默着走了许久,才转脸对上岳子月的双眼,他轻抿了下唇角,又犹豫了半晌说,“月月,有时事情,我想和你说。”
岳子月握着帕子的手指稍稍的动了下,她强忍着紧张的心情,故作镇定,说道,“夫君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徐晏宁轻叹一声,朝岳子月伸过了手,岳子月用冰凉的手握住了他同样冰凉的手,两人都未察觉到对方的反常。两人手牵着手走了好一段路程后,徐晏宁组织好了措辞,开腔道,“月月,刚刚在俪秀阁,大夫替我把了下脉。他说。。。。。。”
他轻呼了一声,狠下心来说,“说我中了毒,身体受损,此生不能生育。”
岳子月用呆愣的表情看着徐晏宁,徐晏宁此时也神情恍惚,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妻子的反常,他以为岳子月是吓傻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月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你被别人误会。
岳子月身体僵硬,随着他的动作,任他摆布。徐晏宁抱着她僵直的身体,心疼不已,他说,“我已经和祖母说了赐婚的事情,祖母同意收回赐婚。月月,以后我们俩相依为命。”
岳子月通透的眼眸中有晶莹剔透的眼泪砸出,不幸的事情中终于有一丝能让人欣慰的事情。
“晏宁,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岳子月环抱着他的腰身,吃惊不已。在晏宁面前,她是一无所知的妻子,而不是提前知道他身体状况的。
“嗯。”徐晏宁轻轻应了一声,“千真万确。”
他没问她说的哪一件事情是真的,是他不能生育的事情,还是他请求祖母撤掉赐婚的事情。两件事情都是,没有细说的必要。
“你说你中毒?”岳子月双手用力,将他推开,手在他脸上身子上摸着,“严不严重啊,开药没有?”
“祖母会请旨求皇上指派太医的。”徐晏宁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脸上拿掉,握在手里,唇边扯出一抹笑容,“别担心,太医医术高超,一定没事的。”
“这事不可声张,让祖母不要请旨赐太医来诊治了。”岳子月眼眸轻动,“周太医一直在承恩公府为我祖母诊病。我回娘家,让我母亲请下周太医,让他老人家为你好好瞧瞧。”
她为了不让自己相公疑心,并没有将周太医开的药拿到晋国公府,还一直放在自己娘家。正好借此机会,把东西都弄回来,好好地为晏宁排毒。
“周太医是前太医院之首,若是他肯诊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徐晏宁说,“可是周太医那么忙,他有这个时间吗?”
“此事,母亲会想办法的。晏宁你不要去想了。还是你身子要紧。”岳子月道。
徐晏宁看着此时的妻子,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月月,若是,若是。。。。。。”
那个字他不想说。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自己妻子,做梦都想要生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他实现不了他这个愿望。
他忍了好久还是说了出来,“我可以写休书,你被休后,凭你的样貌才情家世,承恩公府定能再替你说上一门好亲事,圆你做母亲的愿望。”
岳子月用手捂上他的嘴巴,“晏宁,我是喜欢孩子,可是我只想要和你的孩子,和别人的,我不要。晏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没有孩子,也没关系的。”
“月月。。。。。。”徐晏宁将岳子月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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