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兰泰毅他们,回到兰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兰泰毅赶紧回舒馨苑洗漱了一番,便匆匆的去了老夫人的景福苑。早上没有去请安,要是晚上再不去的话,被兰国兴知道了,又要被训斥了。
兰泰毅过去的时候,老夫人都已经在洗漱了,准备要睡觉了。兰泰毅也不啰嗦,给老人家聊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转了一天,兰泰毅也是心神俱疲,腹中也是饥肠辘辘的。如果不是不能随便乱跑,兰泰毅早就飞奔回去了。
现下,规矩在那里放着,兰泰毅也只得,脚下步子迈的快一些,争取早一些回去。
今日兰泰毅没有沿着平时的大道回去,而是绕到了离自己院子,较近的旁院。
经过旁院的长廊,再穿过一扇小门,就能看见舒馨苑了,兰泰毅的脚步不禁更快了。
“六叔!”
在兰泰毅走到长廊中间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不看兰泰毅也知道是谁叫他,整个兰府能这么叫他的,就那么几个人。一个是他三哥的女儿兰敏,另一个则是大哥的儿子兰安平,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那肯定不会是这个小侄儿。
转过身子,兰泰毅亲切的问道,“是平儿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屋啊?”
兰安平年纪虽与兰泰毅相仿,但是个子却没有他高,拱拱手,恭敬地回答道,“侄儿先行见过六叔。”
接着,挺直身子,“刚刚用过晚饭,侄儿腹中略有积食。便在这大院里,转了一下。不想,却遇见了六叔。”
兰泰毅尴尬一笑,“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能遇见你,还真是巧啊!”
接着,场面便有些凝滞了。
兰泰毅感觉有些不对,便说道,“那平儿你继续散步吧!六叔我就先走了。”说罢,就欲要离开。
“六叔。”兰安平出声叫住了他,兰泰毅疑问的看着兰安平。
只听兰安平用浑浊的童音说道,“六叔,我听父亲说,你病了。”
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好像还影响了六叔的这次春试,侄儿有些担心六叔的情况,还望六叔不要见怪。”
兰泰毅心眼一转,心中惊疑,面上淡淡的说道,“恩。大哥说的是实情。六叔确实这次不能参加春试了,但是也只是暂时。具体的,还得等以后再说。平儿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六叔的身体,该是好好复习功课才是。”
“恩。侄儿会好好用功读书的。还希望六叔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这样,咱们兰府才有望,早日蝉联三桂,显于皇明。”兰安平面色不变,很是平静的吐出这一段话。
兰泰毅听得心中冷笑,略带感动的激动道,“那六叔就先行谢过了。等到六叔高中之时,再封个大礼感谢平儿。”
兰安平浅笑着拱了拱手。
兰泰毅有样学样,之后便出去了。到了舒馨苑,便命令香屏把饭菜端上来。一顿狼吞虎咽后,兰泰毅才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沉思。
虽说他跟兰国兴说病情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从昨天算起。自从李大夫诊脉离开之后,他的情况也只有兰国兴一个人知道。兰泰毅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兰国兴的院子里,有个和大同相熟的老乡。
兰国兴不用说啊,能够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兰家,手段自然是不在话下。况且兰府的规矩明摆着呢,下人肯定不敢乱传。但是既然兰国兴院中,已有一人说了,那就不能保证其他人不说。看来,旁院的手,伸的也够长了,这点从兰国旺,那天晚上的言语就能知道。
而且,以兰泰毅来看,他的便宜老爹不可能不知道,他身边有旁院的爪子。不过,既然兰国兴没有动作,就证明兰国兴不是还不知道,就是按兵不动。
今晚,兰安平虽然人小鬼大,但是依然耐不住阅历太少。兰泰毅还是从兰安平的嘴里,听出他的大哥兰泰瑞,分明也查的甚是清楚。
这样说来的话,兰泰毅无意之中,放弃读书的这个想法,倒是给他带来了一些,莫名的安全。想到这里,兰泰毅又想起,那个背后的推手,心中不禁一阵冰凉。
这兰府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浑浊不堪啊!现在,兰泰毅装病,这件事就像是在这水中,砸出了一片水花,让他稍微看的清澈了一点。
长叹一口气,摸摸脑袋,兰泰毅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烦啊!会试、死亡、成亲,还真是什么都堆在一块了啊!
抛去杂乱不堪的想法,兰泰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爬上了床。
“呼呼。。。呼呼。。。”
兰泰毅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不断的往前跑着。身后一头狼,眼里泛着绿油油的光芒,紧紧的追着他。
兰泰毅张嘴大叫救命,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了。只能拼命的往前跑,双腿就像灌了铅似得,酸痛的抬不起来,但他也不敢停下来。后面的狼,距他不过几米远了,很近了。
十米,七米,五米。。。,越来越近,最后那头狼扑了上来。
惊恐之下,兰泰毅“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同时,也从梦中惊醒了。
兰泰毅剧烈的喘着,被子下面,身上布满了汗液。门外,大同还在敲着房门。
直起身子,随意找了个东西,擦拭了一下,穿好小衣,就过去,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