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礼完佛的僧人们鱼贯而出,方丈在最后才出来。
方丈已经是白发老者了,慈目精烁,像是能看透所有人事一般。他的目光落在白子衿身上,带着高深莫测。
这目光,把白子衿看得有些不舒服,她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
方丈一出来,白元锦就迎了上去:“方丈。”
“是左相大人啊。”方丈收回目光,看着白元锦。
白元锦做谦虚状:“不敢当,方丈叫我元锦就好。”
国寺的方丈是皇室之人,论辈分,宣帝都得叫他太叔叔。
方丈呵呵一笑:“左相是为佛木的事而来吧?”
“元锦是为此事而来,之前已经和方丈传过书信,方丈不是说有佛木,元锦这才过来的。”
白子衿在旁边看得好笑,人家方丈根本不接茬,白元锦却硬要往上凑。
“寺里是有佛木。”方丈应道,“经过了僧人诵佛经洗礼,不过老衲有一问,左相要这佛木做何?”
这佛木,除了皇室拿去做牌匾以外,基本上也没什么用。
被问到这个问题,白元锦很尴尬。他要怎么回答,说他父亲的牌位被打碎了,故此来求佛木重做?
这等丢脸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请方丈见谅,元锦有不便之处,不能将原因告知。”
方丈也没有介意,只是笑道:“老衲已经让人准备好佛木,不过还需左相去诵一个时辰的经,才可拿走。”
求佛木,自然要诚心,不念经是不可能的。
“让小女去吧,她刚被我寻回来,定是佛主保佑,她想去谢谢礼,刚好也可以为左相府做点事。”白元锦带着笑,威胁的眼神却落到白子衿身上。
他把白子衿留下来,就是知道要诵经。这种事,自然要让白子衿去做。
白子衿挑了挑眉,敢不敢再不要脸点?她明明是自己回来的,怎么就成他找回来的。
而且,白子衿从不信佛,让她去念一个小时的经,是不可能的。
白子衿还未开口,方丈就先开口了。
“她回来了,不是应该左相这个做父亲的去谢礼吗?左相不是日夜思念令女吗?”
白子衿悠悠的一笑,看着白元锦一脸吃了某样排泄物的眼神。
方丈也不给白元锦继续说话的机会,笑呵呵的道:“老衲见二小姐挺有佛缘,刚好让她陪老衲走走。左相,你去诵经吧。”
白元锦哪里敢得罪方丈,只得沉着脸去诵经。
白子衿看着白元锦阴沉的脸,挑眉看向方丈。
“方丈,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佛缘。”
白子衿不信佛,从她爸妈死的那刻,她就不信了。若有佛,为何爷爷日日供奉,白家为何还是逃不开诅咒。
“老衲会看错,佛主不会看错。”方丈的顺了顺白胡子,“二小姐,老衲帮你解了围,你就权当陪老衲走走。”
白子衿暗道这老头真精,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子衿乐意至极。”
连白元锦都不愿意得罪的人,她也还是收敛点好,如果能结交,就最好不要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