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对各国的记者和使团的随行人员来说,绝对是不错的享受,杨部堂说的没错,美酒、美食,确实值得畅饮和享受。
而以额尔金为首的四国全权公使,就过得没有那么畅快了,这位杨部堂的表现,太过诡异、太过急切了,仿佛战争就是他所期待的东西一样,这几天的酒宴,杨部堂一直在陪着各国的记者们聊天,其表现完全不像战前应有的表现。
杨部堂的那番话虽说有些危言耸听,但仔细的考虑之后,众公使都认为有这样的可能性,毕竟清国的人口,可是世界最多的,他们在人力上有发起世界大战的基础。
但再仔细的想一想,这事儿又有些不可能,没有强大的海军,陆路之上有沙俄这个同样人口众多的大帝国阻拦,这样的说法又有些不切实际了。
最终经巴夏礼这个中国通分析,这一切不过是杨部堂拖延时间的圈套而已,只要英法联军,攻占了清国的京师,或是接近清国的京师,胆怯而软弱的清国皇帝就会同意他们的一切条件。
但达成这样共识的只有巴夏礼和额尔金,其他三位包括沙俄的普提雅廷在内,眼中多少都有一些忧虑。
法兰西近期的利益在安南,迫于英吉利的压力,他们不能往远东大举派兵,一旦如杨部堂所说,清国会干涉安南的局势,这对于法兰西的安南策略,影响无疑是致命的,葛罗。并不是什么盲目自大的人物。虽说对清国有野心。但拿破仑的话,他还是知道的,这头东方睡狮一旦苏醒,结局说不定,真如那杨部堂说的一样。
但此事终归是英吉利主导,即使战败,十艘战舰、三千法军士兵的损失,法兰西还是能够承担的。一旦战胜,那利益就数不尽了。
至于列卫廉,他早就从壬雷斯的嘴里听说了,这位杨部堂的一些情报,这位杨部堂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但有些事情,壬雷斯将之定为了机密,虽说列卫廉是四人之中,最清楚杨猛底细的,但出于壬雷斯的威胁。这些话列卫廉不敢说出口。
至于普提雅廷则是担心清国被英法吞并,近期清国与峨罗斯开战。当笑话说说还好,当真,那就天真了,峨罗斯虽然国力大损,但克里米亚战争之后,峨罗斯的改革也在进行之中,只要三两年的时间,峨罗斯仍是盘踞欧亚大陆的第一大帝国。
清国,完全是出于冷兵器时代的一个帝国,战力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说大话,清国官员并没有这样的底气。
五天的时间,在阴谋算计之中,过得很快也很慢,杨猛那边日夜享乐,而四国公使则是在杨猛布下的迷阵之中乱窜。
“诸位,此次分别,咱们是不是以后就要兵戎相见了?诸位最好不要在战场上被俘,不然等待你们的将是地狱!国际惯例,我大清不知道,在大清的土地上,只行大清之法。
若是想让我大清遵循你们的国际惯例,也容易,咱们大家伙坐下来重新制定新的国际惯例,也就是国际法,不然,就不要拿着你们的准则来衡量我大清!”
战争,是肯定会继续的,无论杨猛说了什么,没有真正的实力摆在外面,那些都是虚言恫吓而已,战争是英法的国家政策,可不是额尔金与葛罗能轻易修改的。
攻打津口,对英法联军来说不是计划而是命令,只怕这些人散去之后,过不个十天半月,战争就会在津口打响。
“杨部堂,对于您的傲慢与强硬,我深表遗憾,相信帝**人可以教会你们什么叫做谦虚与恭敬,许多事,短时间之内,就会有个结果的。”
望着依旧傲慢的杨部堂,巴夏礼也是说不出的厌恶,没有这位杨部堂,恐怕他们的许多条件清国都会接受的。
“但愿吧!但愿你们不会成为你们国家的罪人,告辞了!”
下了商船,杨猛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筹谋了十二年,终是等到了掌权的一天,现在他的心里,也是极度渴求战争快些爆发的。
有些东西,只能也必须通过战争来改变,战争虽说会死人,而且死的人不少,但与灾荒之中,动辄几百万、上千万饿死人来说,这样的战争对大清还是有好处的。
一旦让列强打进国门,那他身后的国家就会持续衰弱,一场场的饥荒、一场场的灾难,恐怕远比战争杀死的人更多,这些一半出自列强之手,一半出自大清朝廷之手,开战之后,他杨猛要通过无休止的战争来扭转一切。
打,打到死人盈野、白骨连天,打的各国无人再打!
战,战到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战到各国人人畏战!
如今的大清没有什么国际局势可以顾虑,百姓的生活早已是民不聊生了,这样的生存状态已经足够恶劣了,再恶劣的战争,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杨猛的心态就是这个样子。
四国公使回到广州之后,与英吉利的高参团商议了一下,结果,高参团也是认为杨猛在虚张声势,给各自的政府发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之后,港岛这边的战争准备,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