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元侧妃冷哼一笑,冷冷道:“我没事!”
她扶着菊芳的手慢慢回到座位坐下,优雅从容的端起茶碗,慢慢的品饮着。
忽然冷笑一声,扬手狠狠将茶碗砸了出去。
菊芳以及已经进来的宋嬷嬷等被那清脆的声音骇得一惊,齐齐惊道:“侧妃娘娘!”
“都下去!”元侧妃冷着脸道。
宋嬷嬷使个眼色,众人慌忙退下。
“侧妃,王爷他——他没准真的有要紧事儿要忙呢……”宋嬷嬷强作笑脸,僵硬着声音安慰道。
“嗤!”元侧妃嘲讽勾了勾唇,眼底一片冰冷,“要紧事儿?忙?呵呵,那可真是够巧的了!这些天他天天城里城外两头跑也没见有要紧事儿要忙,偏今晚到我这儿来便要忙了!嬷嬷,这种丝毫经不起推敲的安慰人的话,就别对我说了!我又不是傻子!”
“侧妃恕罪!”宋嬷嬷一凛,忙朝她躬了躬身。
“嬷嬷不必如此!”元侧妃却是抬了抬手,嘲讽道:“我知道嬷嬷也是想让我不那么难受罢了!”
说到“难受”两个字,元侧妃心中顿感委屈酸楚,眼眶一红,遂扭开脸眨了眨眼睛。
宋嬷嬷低低轻叹,忍不住又咬牙道:“谁能想得到呢!先前王爷刚从山虞回来的时候,还大发雷霆将她骂了一顿!谁知她这一病,王爷待她似乎倒比之前更上心了!侧妃娘娘您说的没错,这徐氏,真是个不简单的!”
元侧妃脸色一片灰暗,涩涩一笑,轻飘飘的道:“嬷嬷你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王爷他,是真的对那狐媚子上心了!”
她感觉的出来,不一样的。
她虽也厌恶先王妃、厌恶薛氏、秦氏、宁美人她们,但她从来也没把她们当回事。
便是之前那最得他欢心的宁美人,她也从没把她放在心上。因为她看得清楚,王爷待宁美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冷面冷心之人,更知他的雄心壮志、知他一腔心思全都扑在燕地的大业上。
然而哪怕是做侧妃,她依然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选择嫁给了他。
她仰慕他。
而且,她也认定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走上先王的老路。那么他们有着自幼的情分,他待她,总归会与别人不同的!
这样,便足够了!
可是,自那个徐氏来了之后,她心中的不安便一日比一日强烈。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他一步步的,到底步了先王的后尘!或许他自己还没有察觉,但她却看得请出,他是真的对徐氏上了心了!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府里哪个女人那么暴怒斥责过,也没有对哪个女人那么尽心尽意过!
他待徐氏,有那么多的不同……
“侧妃!”宋嬷嬷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元侧妃更加难受,心中一阵心疼,忙柔声道:“不会、不会的!王爷是什么人?太妃娘娘自幼教导,那是有着雄心壮志、要做大事的人,就算对那徐氏再上心也是有限,侧妃不必难过,不必难过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先王前车之鉴吗?王爷他,不会那么糊涂的!”
元侧妃的心狠狠一抽,低低的笑了笑,说道:“嬷嬷不提,我竟忘了这个!嬷嬷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当年难道没看见?先王难道不曾有过雄心壮志?他们,是父子啊!呵呵,果然是父子啊!”
“若真是如此,那倒好办了!”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俯身低低道:“这事儿,太妃娘娘可是最忌讳的!若是太妃娘娘知道了——”
“不!”元侧妃眸光一凛,瞅了宋嬷嬷一眼:“不能说,不能跟太妃提及!”
宋嬷嬷不解,“这,这是为何?侧妃娘娘,老奴不解!”
元侧妃自然不会说一大半的原因是不久前自己忍不住在太妃面前提及了一次先王的事儿犯了太妃的忌讳触怒了太妃、好不容易才哄得太妃回转,如今再去提,太妃即便会怒了徐氏,也定会恼了自己。
到时候自己和徐氏弄得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旁人,多傻?
再者,看王爷这样子,他自己未必了解他自己的心呢,何必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王爷那性子是个厉害的,冷酷无情起来那也是雷厉风行。这层窗户纸捅破,太妃要办徐氏,王爷未必就护不住她!
既然如此,捅破了这事于她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徐徐图之。
“不是时候,”元侧妃冷冷道:“当年之事太妃有多忌讳谁人不知?谁敢轻易在她面前提及?还在这事儿上拿王爷来比先王,太妃听了能乐意?能不着恼?”
宋嬷嬷一想也是,忙陪笑道:“到底是侧妃娘娘,思虑周全!”
“明春殿那边,给我盯紧了!还有,苍月山庄那边,也多花点心思!”元侧妃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