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侧妃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真是她亲手做的?
她“呵呵”笑笑,道:“姐姐太谦虚了?凭着这点儿手艺,太妃和王爷可是对姐姐赞不绝口呢!妹妹在王府多年,还从没见过太妃和王爷如此夸赞过一个人!姐姐真是好福气!姐姐这么说,岂不是让我们这些个笨手笨脚的无地自容了!”
徐言梦抬眸,黑亮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瞥了元侧妃一眼,微笑道:“侧妃这话有些偏颇了,各人有各人的长处,把握好自己的长处便可,何必非要拿自己的短处比旁人的长处呢!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元侧妃一怔,心中暗道不错,不管怎么说,太妃是我嫡亲姑母,王爷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哥,在这燕王府内宅又是我当家,她便是会做几个菜,又算的了什么?
“姐姐说的极是!是妹妹糊涂了!”元侧妃一笑,一边吃一边问徐言梦这些菜是如何做来。
徐言梦少不得一一随口道来,并无一丝一毫藏私。
做菜这种事情,不是你知晓了原材料和做法便能做出美味来的。
调味、火候才是关键。而这两点,不是轻易就能掌握的。还有刀工,也自有其讲究。
无论其中哪一个环节做得不够完美,都会影响菜的味道。
元侧妃这样热衷权力,********钻在阴谋诡计中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沉心静气的做菜?
一时二人用好饭,便也去了偏厅那边。
略陪着坐了一会儿,徐言梦便起身告辞。
元太妃一笑点头,命她自去。
燕王见状也想起身跟着去,不想元太妃含笑对儿子道:“你先留下,哀家还有事儿要同你说!庭芳,你也先回去吧!”
元侧妃没奈何,只得亦笑着退下。
“不知母妃有什么事要同儿子说?”燕王笑问道。
元太妃看了他一眼,笑道:“绍远那孩子,过了年,就有十二岁、虚岁十三了吧?”
燕王不明白母亲为何好端端的提起这个,点点头道:“是啊!一转眼没想到他都这么大了!”
元太妃叹道:“可不是!霍氏,也去了两年多了!唉,想想也真难为这孩子,当时没了霍氏,他哭得那样伤心,瘦的一把骨头!你整日忙着,或许没怎么注意,我这个做祖母的,瞧了是真心疼呀!”
燕王黯然,道:“儿子这些年,确是对绍远有些疏于管教了!不然他也不会——”
燕王说着抬头看向元太妃,淡淡道:“前几日绍远冲撞徐氏挑衅的事儿,想必母妃也知道了吧?”
元太妃点点头,叹道:“这事绍远虽然做得不对,你也别怪他!自古以来这继子继母之间,多半都是这样!绍远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是怕!”
元太妃当着孙子的面暗怨其心里不够明白通透,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安慰到他想要的那样地步。但是当着儿子,自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怕?”燕王冷笑,道:“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是本王的嫡长子,做好他嫡长子该做的事、学该学的东西,将来自有他的好处!可他倒好,光天化日之下那般明目张胆出言羞辱继母,他的学识和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好在徐氏是个省事的,不然,又是一场风波!闹了出去,好听吗!燕王府的脸面都叫他给丢尽了!”
元太妃叹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会这么做,还不是怕徐氏把你的宠爱抢走了?他没有生母可相帮,只有你这个父亲!你待徐氏好,他看在眼里,心里又怎么不会害怕?”
燕王却道:“母妃说的虽有些道理,但绍远若当真只这么想,对燕王府的脸面、他自己的名声丝毫不做考虑,那他也——太小家子气、太无胸襟城府了!将来,儿子如何放心将燕地交给他!他若是个明白的,即便担心在儿子这儿失宠,也应该勤学苦练本事、在母妃和儿子跟前谨尽孝道,同时与他亲舅舅霍将军打好关系,而不是去找徐氏的茬!”
“你呀!”元太妃听得儿子越说越气愤,脸色绷得紧紧,忍不住好笑起来,柔声笑道:“你当人人都像你啊!我儿乃世间少有的人中龙凤,又有几个人及得上?再说了,他如今的情形跟咱们娘儿俩当初的情形也不一样,说到底,他非生于忧患,是缺于历练了!”
元太妃深深看了燕王一眼,幽幽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嫡长子!霍家当年曾尽倾家之财相助咱们燕王府,霍氏在世的时候亦是贤良,且绍远这孩子也算不得无可救药,你这个做父王的,可不能不管他!”
燕王沉默片刻,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儿子会好好管教他,再请几位学问好、人品好的先生教导他,弓马骑射,也不能怠慢了!儿子往后得闲,自会多多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