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冬梅竟然双手合拢,开始拜起佛来。
听卫国把来龙去脉给她讲清楚后,冬梅才知道虚惊一场,大骂卫国是个大坏蛋。
卫国顺势一把搂住冬梅说:“我就是个大坏蛋。”说完,他把冬梅抱的更紧了。
在钻井队的生活是非常无聊的,除了下班后卫国的陪伴外,冬梅其余时间都是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
一天,在地窝子里面呆的烦闷,冬梅突然想起了在乌鲁木齐时一起聊天的王雪娥,年纪相仿,都是工人的家属,来自农村,而且都刚结婚,彼此之间共同语言还比较多,于是冬梅踏出门,绕着整个家属区转悠。
家属区实际就是排成排,扎成堆的地窝子群,矮小的房子,简陋的装饰,从远处看像一个个打仗用的碉堡一样。
怀着侥幸的心理,绕着整个地窝子群转了两圈,还是没有碰见王雪娥。
正当冬梅准备起身回自家继续看小说的时候,冬梅清晰的听见了后面不远处,一声泼水的声音。
由于地窝子里面没有排水设施,凡是用过的水,都是直接泼到门口的土地上。
冬梅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到泼水的正是王雪娥,她惊喜的差点叫了出来,因为在这广袤之地,她认识的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王雪娥。
王雪娥看到是冬梅后,也激动不已,忙招呼她进屋子坐,而且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那时候招待客人不像现在有什么饮料啤酒。)
走进地窝子的冬梅看到屋子里面除了王雪娥外还有另外几个家属。
她们们坐在床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开心的聊着。王雪娥忙介绍说:“这是冬梅,给你们说过的,一直碰不见,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了。”
然后又给冬梅介绍说:“他们三个都是我乡党,她叫刘红霞,她叫李桂兰,她叫郭兰英,和咱一样,都是家属,没工作。”
家属二字,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五个女人坐在不大的钢丝床上,热火朝天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最吸引人的话题就是女人们分别是怎么和自己的男人走到一起的。
刘红霞说她爱唱戏,尤其是唱当地最为流行的秦腔,而他男人最爱听秦腔。
有一次过事,她无意间在戏班子的台面上以青衣的角色唱了一曲,正好当时他男人从新疆回来探亲,无意间在下面听见了她唱的戏,觉得非常的好听。
再加上,他这次回来是要讨媳妇的,于是就托人给介绍,就这样成了。
而李桂兰认识她男人的方式更加的传奇。
李桂兰父母去世的早,她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全靠她一个人在地里劳动拉扯他们。
她男人从新疆钻井队回来讨媳妇,找媒婆说媒。
媒婆很善良,因为可怜李桂兰一人孤苦伶仃,于是就去给李桂兰说了这门亲事,让她去见见这男人,看能成不。
李桂兰父母去世的早,李桂兰连穿的鞋都没有,十八的大姑娘了,还整天赤着精脚片子走路,冬天里,唯一的一双棉布鞋也破烂不堪。
为了和他男人见面,她哭着找邻居借了一双完好无损的棉布鞋,去相的亲。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男人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他们结婚后,有了老公的帮助,她的弟弟妹妹都能吃饱肚子,而且还念起了书,这次她来新疆只呆几个月,一旦怀孕的话,就回老家去,既是待产,也是继续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而郭兰英更是有许多难言之隐,她家里贫苦,住在天水的大山里。他男人相比其他人智商上稍微有些低下,当初相亲的时候,郭兰英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在父母和媒人的劝说下,也为了走出农村,吃上商品粮,过上好日子,于是她还是选择嫁给了这个男人。
有了几个“志同道合”好姐妹的陪伴,冬梅觉得日子一下子好过多了,卫国拿回家的那一沓子小说她看了一半也放了下来。
每天,几个家属一起去戈壁滩上散散步,沙漠里面兜兜风,偶尔还回去当地维吾尔老乡家里买点葡萄干吃,要是实在闲的无聊了,他们还会壮着胆子去男人工作的钻井队井场看看,看看他们的工作是干什么。
每当到井场的时候,她发现除了在钻台上下跑的男工们,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质工,她们全部都是女的,工作就是去泥浆池上的震动塞下面捞沙子,然后作化验。
冬梅羡慕的看着那几个女工,觉得她们跟自己不一样,她们有工作是工人,是商品粮,比自己的身份要高一个阶层,他们多么的了不起,可以跟男人们平起平坐。
于此同时,她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也变成了商品粮户口,那样她该是多么的骄傲。
可是,她知道幻想终归是幻想,要想变成商品粮,首先得买城镇户口,可是一个户口那么贵,自己一个农民怎么买的起,就是上班的老公也买不起啊!
好不容易适应了克拉玛依钻井队的生活,正当冬梅准备开始享受这美好时光,好好的出去玩个够的时候,确郁闷的发现自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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