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澜却不答话,站在那儿垂着头,软软的发丝搭在额上,委屈得狠。
陶源拿着锅铲,半晌才叹了口气,走近一点,说:“怎么?你还委屈了?”
宋飞澜仍不开口,陶源没辙,只好示弱,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柔声哄着:“你私藏小金库还有理了?”
宋小朋友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耷|拉着嘴角,也不答话,只是问:“你还生气吗?”
“还有点生气。”陶源说:“但你亲亲我,我可以再原谅你一点。”
宋飞澜听到他这句话,才挨挨蹭蹭向前走了半步,抬手搂住了陶源的腰,把脑袋埋到他肩膀上,却不亲他,默然半晌开口,嗓音已经有些喑哑,说:“你刚刚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离婚了……”
陶源的心脏蓦然紧缩了一下,那点飘渺的气愤因为这一句话瞬间被柔柔吹散,像是怕吓到他,缓缓宽慰道:“……哪有因为一双鞋子就离婚的?”
宋飞澜不说话,只是环着他的双臂又抱紧了一些,陶源问:“哭了吗?”
“……没有。”宋飞澜闷声答。
“那你等我炒个菜再抱行吗?炒锅要被烧漏了。”
宋飞澜便松了胳膊,乖乖候在一旁,看着陶源转身去侍弄锅灶,等他放好调料关小了火,才小声开口:“我也觉得神经病才会因为一双鞋离婚。”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仿佛陶源只要此时提出离婚,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宋飞澜说罢犹不满足,继续抨击道:“再说你刚刚吹胡子瞪眼的,哪儿像没事儿的样子?”
到头来他自己的错误一句没交代,陶源反倒得了一堆不是。
陶先生看着他哭笑不得,说:“怪我咯?”
宋飞澜又瘪起嘴不说话。
食物的香味缭绕着缓缓溢出来,米粥在灶台上翻腾,冒起一个小小的泉眼。陶源又将火调小一点,才捏捏他的脸,说:“是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行不行?但是你瞒着我私藏小金库这事儿怎么说?当时是谁信誓旦旦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的?”
“……”宋飞澜犹豫了半晌,才嘟嘟囔囔说:“你每个月就那点儿工资,好不容易攒点儿钱,连买套房子都不够,我哪舍得给你败光了?再说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将来过个纪念日都得刷你的卡买礼物……”
陶源搅了搅米粥,看着他说:“你把自己剥洗干净,扎个蝴蝶结送给我就行了。”
宋飞澜太好哄,憋了半天没憋住,嘴角咧起笑,傻笑了一会儿,说:“那我一会儿把卡交给你。”
“不用交了,你自己留着吧。”陶源说:“这事儿是我不对,咱们俩以后都对对方多点信任,不过你以后也别太败家,看看你客厅里那堆东西,都快没处下脚了。”
“我没想到他们一起送过来了。”宋飞澜又凑上去从侧面搂住他的腰,问:“不生气了吧?”
“生气,今天晚上肉偿吧。”
晚饭后,陶源将今天见孙兴时的录音处理了一下,在硬盘、优盘、云端上分别备了几份。宋飞澜喂完猫,也凑过来。陶源一双眼睛仍盯着电脑屏幕,提醒他:“快递箱上的个人信息处理没有?去撕干净,拆了箱子压平叠整齐,我明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捎下去。”
宋飞澜连里面的东西都还没检阅完,更别说处理箱子了,登时懒洋洋靠到他身上,转移话题道:“你明天还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