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到医院,就立刻有专门的护士等候在门口,交接手续。
护士上前就找许渊,叽里呱啦就是一通英语,似乎是询问许尽欢的一些基础信息。许渊听得脑仁疼,还没来得及仔细过一遍脑子,旁边的段迦仁直接一步上前插进来,反客为主,夺过了主动权。对着护士呱呱也是一通英语。
护士连连点头,带着他们往前台去。
许渊看着被医护人员拖走的许尽欢。
“欢欢……”
“他们有专门的通道直达急诊中心,我们坐客用电梯上去。”段迦仁匆忙说一句,然后大步跟上护士。
就这么让人把她带走吗?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这儿是美国,一切都那么陌生,那么复杂。
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美国人的程序来。
随后的时间里,许渊就不被允许靠近许尽欢,只能隔着玻璃窗看里面的护士一阵忙碌。这一回医生来的很快,并且马上给许尽欢做了检查,嘱咐过护士之后。医生出来跟家属交代情况。
医学专有名词格外复杂,许渊的英语水平在国内自然是一流的,到了纽约应付日常交谈处事也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一旦涉及到专有领域,那也是两眼抓瞎。
只能听一个大概,而这个大概也是越听越吓人。
原来这位医生初步判断,许尽欢可能是脑部出血引发了癫痫和昏迷。但目前没有发现脑外伤,所以怀疑会不会是有肿瘤。
这需要做进一步的医学检查,才能做出判断。
接下来就是告诉他们要做哪些检查,又是一通从未听过的高深词汇。
这一番检查,一直做到天亮。许渊从未有过这样心力憔悴的感受,这一晚的功夫,把他一整年的心气都敖干了。
站在医院大楼的窗前,看着橘红色的太阳徐徐升起,被温暖如春的暖气包围着,他却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欢欢的病,有这么严重吗?
为什么做了那么多检查,医生还不能给于一个明确的答复?
*
终于获得探视的许可。在护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重症病区看到了被各种仪器团团围住的许尽欢。
她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美国的病床比国内大多了,以至于娇小纤瘦的她躺在上面,就跟个儿童似得。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贴满了各种仪器,手背上扎了针,几瓶药水挂在架子上,药物一滴一滴落下,顺着管路流进她的身体里。
巴掌大的小脸被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微弱的气息在面罩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水汽。预示着,她仍在呼吸。
许渊觉得一阵晕眩。
怎么会这样?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在美容院里对着他撒娇,挑选指甲油的颜色和花样。
可怎么转眼之间,她就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他应该怪谁?
要怪,就怪那些莫名其妙的怪人!若不是因为和那些怪人斗法,欢欢肯定不会出事。
看那些怪人也已经死了!他还能怪谁?
大概应该是怪自己了!倘若不是他把她带到美国,带到纽约,就不会遇上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