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地处‘橘生淮南则为橘’的地带,冬天并不太冷,只是湿气较重。
今天不知为什么,站在机场高速的入口处,王桂芳突然感觉到了严冬的彻骨森寒,寒气发自心底,冻僵了她的脚趾,她的血液,还有她的心跳。
昨夜,她拨打儿子电话十几次,都不见回音!
心里很是不安。
子胜的打算她是清楚的,被那个毛头小子连连算计,忍不下这口气,要呆在乐平市报复!好不容易说动了他去米国,难道又反悔了?
“妈,飞机快要误点了。”老大风子强小声提醒。
“呣。”
张望几眼,王桂芳收回视线,揉了揉大儿子的肩膀,丈夫死了,二儿子不听话,幸好还有一个听话的,听话到出国带什么衣服,都要问母亲的意见。
每每想到这个儿子,王桂芳都是苦笑。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能有这样一个孩子呆在身边,也算是福气吧,王桂芳这么安慰自己,和大儿子一起上车,准备去机场。
劝不动二儿子,也只能由得他。
风子强刚刚启动汽车,后面有人鸣笛,起初没有在意,不一会,那辆车直接超车,甩尾停在前方,将前路给堵住了,风子强不禁有些紧张,回头问:“妈,那是什么人?”
王桂芳眯眼一瞧:“是你李叔的车,别担心。”
挡在前面的人正是李德水。
不过开车的不是他,他开车向来稳健,从来不玩漂移这一套,司机是阿福,他以前的保镖,最近两年在老爷子身边做看护,很少陪他出来,今天因为事情紧急,才开车来送他。
砰砰两声轻响。
李德水和阿福关上车门。
王桂芳笑着迎上去,笑容略显苦涩:“老李,我走的事谁也没通知,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乐平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德水望了眼天空,墨云低垂:“还回来吗,王姐?”
王桂芳轻轻摇头。
李德水默然。
人过中年,沉默便有了多重含义,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帅身死,风家已经远离了权力的中心,如果经营妥当,让两个儿子重新踏足政坛也不是难事,几年后,或许还能东山再起,但是国际会议中心一行,实在太鲁莽了,没能抓住陈智的小尾巴,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陈智要他们滚出乐平市,不管他们滚还是不滚,都成了上流圈子里的笑柄。
王桂芳向来强势,她能忍受的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她忍受不了。
结果就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