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带着审视的眼神一一划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除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江沐晚,和倔强着不肯低头的贺轻月,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堂哥最近在家里关禁闭,你没有问他为什么嘛?”
霍景怀很少会带着情绪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更何论当众指责一位小辈也有些失身份。
可一进门看到江沐晚湿漉漉的模样,他心中便憋着一股火:“你在我面前楚楚可怜的演戏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心虚吗?你口口声声让我替你做主,那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晚晚的朋友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她们两个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那又怎么样?”
这一席话让贺轻月的身子彻底摇摇欲坠起来,她是被贺家宠着长大的,就连霍景怀曾经对她是多有纵容。
她一直以为,她会是最有希望嫁给霍景怀的人。
毕竟她是整个圈子里公认的,霍景怀最宠的女孩。
可是偏偏有一天,一切都变了,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人开始护着一个贱人。
一个家道中落,还离过婚的弃妇,怎么比得上她贺家大小姐?
越想越不平,贺轻月双目圆睁大,情绪越发激动:“我是贺家大小姐,她江沐晚无父无母,最初就是我们贺家的一条狗!”
“啪……”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下一刻便被一道脆响打断。
只见江沐晚缓缓放下手,表情冷得像一块冰:“如果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
没有人会想到她会突然发作,只有霍景怀注意到,此刻女孩垂下的手在微微发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家人,是她这辈子的痛。
父母的离世,是她一切噩梦的开端,以至于从那一刻开始的每一天,她都没办法获得快乐,一直在受委屈。
“怎么?江沐晚,不能说啊,”
而重重挨了一巴掌的贺轻月却突然大笑起来。
她甩开保镖,明明指着江沐晚,可眼神却看着霍景怀:“三叔,你看到了吗?她又在打我!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贺家和霍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打我?”
“打你是因为你该打!”
而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霍景怀眼神越发凌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疯疯癫癫,出言不逊,侮辱他人,你以为你是贺家大小姐就可以高枕无忧吗?谁教你的道理!
别人戳到你的痛处你就不惜一切手段报复回去,你戳到别人的痛楚,反过来让我为你做主。”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冷意:“贺轻月,没有这样的道理。”
闻言,贺轻月身体一僵。
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不甘质问:“那你告诉我,凭什么一个和你无亲无故甚至还离过婚的女人,能在你这里拥有这么多的例外?”
事已至此,霍景怀的耐心即将告罄。
明明他刚刚说了这么多,可贺轻月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依旧不依不饶。
他猛地上前一步,直接搂住江沐晚的肩:“这关你什么事?”
简简单单几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贺轻月身上。
她瞪大眼睛,脸色不自觉苍白。
而霍景怀却只是冷哼一声,淡淡道:“把她们送回贺家,把今天的事情转告贺家老夫人,请她多多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