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门看见那妓女正站在门外。她穿了件驼毛绒大衣没戴帽子。她有一头金不过你看得出是染过的。可她倒不是个老太婆。“您好”我说。温柔得要命嘿。
“你就是毛里斯说的那位?”她问我看样子并不太***客气。
“毛里斯是不是那个开电梯的?”
“是的”她说。
“晤是我。请进来好不好?”我说。说着说着我变得越来越凉了。一点不假。
她进房后马上脱下大衣往床上一扔。她里面穿着件绿衣服。她斜坐在那把跟房间里的书桌配成一套的椅子上开始颠动她的一只脚。她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开始颠动搁在上面的那只脚。对一个妓女来说她的举止似乎过于紧张。她确实紧张。我想那是因为她年轻得要命的缘故。她跟我差不多年纪。我在她旁边的一把大椅子上坐下递给她一支香烟。“我不抽烟”她说。她说起话来哼哼卿卿的声音很小。你甚至都听不见她说的什么。你请她抽烟什么的她也从来不说声谢谢。她完全是出于无知。
“让我来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吉姆.斯梯尔”我说。’“你有手表吗?”她说。她并不在乎我***叫什么名字自然啦。“嗨你到底多大啦?”
“我?二十二。”
“别逗人啦。”
这话的确可笑。听去真象个孩子。你总以为一个妓女会说“别见鬼啦”或者“别胡扯啦”不会说“别逗人啦”这类话。
“你多大啦?”我问她。
“反正比你更懂事”她说。她倒是真鬼。
“你有手表吗?”她又问了我一遍随即站起来从头顶上脱下衣服。
她脱衣服的时候我的确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我是说她脱得那么突然。我想你要是看见过女人站起来从头顶上脱衣服总难免要动情可我当时并没有。**我倒是真的没有。我并没动情只觉得十分沮丧。
“你有手表吗嗨?”
“不。不我没有”我说嘿我倒真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她现在只穿着一件粉红色套裙看了真让人窘得很。一点不假。
“孙妮”她说。“咱们来吧嗨。”
“你想不想再谈一会儿?”我问她。这话说得很孩子气可我当时的心境真是***奇特。“你是不是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
她望着我好象我是个疯子似的。“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谈的?”她说。
“我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的话我只是想你或许愿意聊一会儿天。”
她又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可她心里并不高兴你看得出来。她又开始颠动她的一只脚——嘿她真是个容易紧张的姑娘。
“你想抽支烟吗?”我说。我忘了她不抽烟。
“我不抽烟。听着你要是想聊天就聊吧。
我还有事呢。”
可我想不出有什么话可聊。我本想问问她怎么会当妓女的可我又怕问她。看样子她也不会告诉我。
“你不是打纽约来的吧是不是?”我最后说。我只想出了这么句话。
“好莱坞”她说着起身走到床上她放衣服的地方。“你有衣架吗?我不想把我这件衣服弄皱。还是崭新的呢。”
“当然有”我马上说。我能站起来做点儿什么事真是太高兴了。我把她的衣服拿到壁橱里挂好。说来好笑我接的时候心里竟有点难过。我想起她怎样到铺子里去买衣服铺子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妓女。售货员卖给她衣服的时候大概还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姑娘哩。这使我心里难过得要命——我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道理。
我又坐下来想继续跟她聊天。她真***不会聊天。“你每天晚上都工作吗?”我问她——这话说出口后听上去似乎很不象话。
“是的。”她在房里到处转悠。她从书桌上拿起菜单来看“你白天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