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觉得浑浑噩噩。
刚才周遭冰冷的水让她有一丝熟悉的感觉,然而她自己又很清楚,这一丝熟悉的感觉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来自于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
被沈簪推落池塘时,她也曾经被冰冷的池水包围,甚至还有池水中的水草和污泥……
沈濯的身子轻轻发抖。
太医摁在她腕上的手指也跟着一颤。
两位太医轮流听脉,然后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和疑虑。
“沈小姐身子健壮,倒是无碍的。欧阳小姐也没事。驱驱寒就好。”
听到太医们这个话,朱冽终于松了心思。
外头已经有宫人熬了热热的姜汤进来,欧阳试梅和沈濯都喝了。欧阳试梅已经无妨,换了干净衣衫,与朱冽一起守着沈濯。
沈濯,则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她想问问那个魂魄,自己这一场劫难,是不是原本命定的。
她还想问问隗粲予,昨日提起曲江会,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难道是他已经猜到今日会无好会?
他从哪里猜到的?
孟夫人那里么?
还是爹爹临走时告诉了他,让他警示自己的?
但是她的身子很乏,用尽了全力也醒不过来。
“你的命运已经改变,我看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了……”苍老男子的声音虚弱地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沈濯的手指一抖,呼吸渐渐平稳。
朱冽和欧阳试梅看到她微合双目的眼皮不再快速地颤抖,都莫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弯了弯嘴角。
宫人上前屈膝:“外头备了热茶点心。二位小姐可要出去坐一坐?”
朱冽看了沈濯一眼,悄声道:“咱们外面说话吧?”
欧阳试梅微微颔首,二人起身离开。
沈濯努力让自己不要睡,在心里慢慢地问那个魂魄:
阿伯,我原本,应该是怎么样的?
停了许久,苍老男子虚弱地回答:“过些日子有个花会,你应该在那时落水,众目睽睽之下为三皇子所救。自那时起,你才露了非君不嫁的意思来……”
沈濯心里一惊,什么?
花会落水,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