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大人笑孩子闹,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高远几个放了会儿烟花鞭炮,听到老妈在阳台上喊了,才回了家。
一家人聚在一起,包饺砸!
两种馅料,一种是芹菜猪肉馅的,一种是菠菜木耳鸡蛋馅的。
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春晚还得等几年。
家里也没电视。
不是买不起,是弄不着家电券。
高跃民找出来收音机打开,随便找个电台听起了广播,也算给家里添了点儿年味儿。
高远熟练地擀着饺子皮,打眼一瞧,红灯牌的。
他翘起嘴角,收音机在这个年代里可是个好东西,调个频经常能收听到敌台你敢信?
明珠,明珠请接收,125、396、87、404,发送完毕……之类的。
全家老少齐上阵,包饺子的速度就快了起来。
不到一个小时,200多个水饺便包好了。
张雪梅又去厨房热了热中午的剩菜,让爷儿几个先喝着。
喝得差不多了,她开始煮水饺。
高远夹了个水饺送进嘴中,咽下后说道:“今年的水饺格外香。”
一家人都说:“是啊,今年的水饺格外香。”
是水饺香吗?
是一家人历尽磨难终团圆,大家心里香甜。
大年初一,高跃林带着高雅、高远姐弟俩在公寓楼里转了转,给楼上楼下,相好不错的邻居同事们拜个年。
高远在教师公寓大院里名声不小。
老师们都知道,高跃民的儿子是去年的高考状元。
他到了谁家都会被主人拉着问东问西。
这家伙也有问必答。
年前高远偶然遇见副院长。
副院长同志怒视着他,拽着他的袖子好一阵埋怨:“小远子,你是学院子弟啊,考个状元就翘尾巴了?你说,为什么没报考咱们学院?”
搞得高远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说:“要不,您跟北大的领导们商量商量,把我要回来?反正我在哪儿读是无所谓的。”
一句话差点儿把副院长气得撅过去。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高雅身上。
姐姐说得更绝,“我是学文科的,我放着好好的人民教师不当,您这是打算让我弃文从武,毕业后直接进首钢当工人?
还是觉得我前几年在北大荒没受够罪,得继续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
副院长同志这次撅过去了。
高家这对姐弟已经成了副院长同志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