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后,男先生已经回到安府授课,少爷们开始去书斋用功苦读。
女先生因为家不在京城,要晚几日到京,故而小姐们还有几日悠闲。
安念熙安念攘两姐妹可是悠闲不住。
大太太病势转沉,大老爷在两姐妹的双重夹击下慌忙派人给宰相府报信。
宰相夫人汪氏接到报信的当日便到了国公府。
嘉禾苑内,罗妈妈同老太太禀报道:“听说宰相夫人此刻在芙蓉苑里看望大太太呢。”
“佩玉病着,母亲探望生病的女儿并无不可。”老太太不以为意。
何况宴请蓟允秀之后,安念熙的表现实在令她满意,又是表决心又是发誓言,表示一定会拼尽权力完成祖父祖母的心愿,以重振国公府昔日荣耀为己任,老太太对大太太的怒气便也消了不少。
罗妈妈提醒道:“只怕探病只是幌子。”
老太太自然明白,大太太的病也不是什么大病,无非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如果自己能将掌事钥匙还给大太太,只怕大太太的病即刻便好了,只是之前没上缴掌事钥匙前还好说,如今却是有些为难了。
二太太虽然对掌事钥匙也有所觊觎,但却是含而不露的,三太太的野心却是赤条条的。
早在大太太请来宰相夫人之前,东正侯家便来人拜访过老太太,带来了许多厚礼,还有一封东正侯的亲笔书信。
一个庶出的侄女能得东正侯如此青睐,老太太始料未及。
三太太冯翠玉出阁前深受东正侯喜爱,不过是因为三太太的生母与东正侯之间颇有些暧昧。
因着是弟弟家的姨娘,东正侯不好直接抢了来,这一段情只能是见不得光的。
有道是看母敬女,东正侯将对这位姨娘的歉意全报答在了冯翠玉身上,不然一个次子的庶女因何能嫁入护国公府做正牌太太?
老太太自然是不知道东正侯府这些腌臜往事,只道是三太太对娘家使了手段。
老太太颇有些哀伤地看了罗妈妈一眼:“如今只怕是宰相夫人来了。事情也有些难办了。”
罗妈妈见老太太面色凝重,也不敢多言语。
嘉禾苑内,大太太才没有把事情想得如此严重,以为宰相夫人来了。她的掌事钥匙便有指望了。
宰相夫人汪氏心疼地看着大太太,道:“女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真没想到国公府如此亏待你。”
安念攘一旁不忿道:“国公府上上下下原来谁敢不捧着母亲,祖父祖母对母亲原也是好的,对我和大姐也是疼爱有加。都是因为来了那个村姑……”
安念攘嘟起了嘴巴。
大太太请了汪氏来国公府,原只是想商量掌事钥匙的事情,不料安念攘却偏了话题,提起花畹畹。
如果让自己母家知道自己堂堂宰相嫡女,竟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脸面往哪儿搁?
大太太怪责地瞪了安念攘一眼,向宰相夫人道:“念攘小孩子家的话,母亲不听也罢,女儿的病原没什么要紧……”
“都瘦成这样了,还没什么要紧?”汪氏一脸心疼。无论大太太多大年纪,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始终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怎么能不心疼呢?
安念熙道:“外婆,母亲的病体一直不能康复,都因为心头藏了一桩心事,如果外婆能和外公帮助母亲达成心愿,母亲的病大概就好了。”
汪氏正要问什么事,安念攘又抢了话题道:“大姐。母亲,你们说的事情和我说的就是同一桩事啊!”
汪氏看向安念攘,安念攘再顾不得大太太警告的眼神,向汪氏告状道:“母亲的病是因祖母上交了她的掌事钥匙而起的。而掌事钥匙为什么会被祖母上缴?还不是因为那个村姑!”
大太太和安念熙转念一想,安念攘说的也没错。
汪氏道:“到底怎么回事?念攘你从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