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一时鸦雀无声,根本就没人敢于开口说话,也没人敢于离开半步,门口没柄的军刺就是胆敢离开的铁证。
众人就这样沉默了良久,久到斗篷人都有些不耐的时候。酒吧的内门里终于走出一名侍女,她先是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物,擦干脸上的泪痕,而后努力做出一番微笑的模样,走到斗篷人的身边。
“先生,您要些什么?”
斗篷人平静的看了一眼侍女,从她刚才的一番动作之中,他已然了解了某些他先前所不知道的经过。
“一杯龙舌兰,记得加冰。”他将那枚帝国盾推向桌边。
“只要一杯吗?”
“只要一杯。”
“好的,请您稍等。”侍女刚要拿起这枚帝国盾,斗篷人忽而又把它取了回来。正当侍女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却迟疑了片刻又取出一枚帝国剑再次推向桌边。
侍女微微一愣,虽然不理解他的这种行为,但还是取下沉甸甸的帝国剑,很快走回到吧台之间。
痞子的身体就倒在她的一边,她却目不斜视,好似他跟根本就不存在,制作期间,她还是不时的冲着斗篷人甜甜地笑着,甚至故意弯腰露出她幽深的沟壑。
在她的眼中,斗篷人那副可怕的面容,仿若不存在的是,作为生活在这个末世底层的女人,她所见过的所遭遇的人性丑恶,原比斗篷人这幅可怖的脸可怕得多。
而从斗篷人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显然并非穷凶极恶之人。
她很早以前就想离开这间酒吧,离开这个令她深感绝望的地方,但是这只能是个奢望,她没有能够庇护自己的强壮男性,也没有足够的帝国币供她远离这里。
她只能将自己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些偶然过路的旅客身上,只不过过往的那些人总是会被痞子抓到并暴打。而今天这个,他非但敢于挑战痞子,甚至能把他击败。这就是她从没有过的机会,虽然渺茫,但是总归比完全没有强得多。
斗篷人正是k,不。准确的来说,他应该叫做梵。
为什么说应该?因为他的记忆只是恢复了一些零星的完整片段,他能记起的事情太少太少,大部分失去的记忆还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梵望着正有意无意对他表露风情的侍女,只是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头。这才是末世的日常,没有罗曼蒂克式的骑士和公主,也没有强者对于弱者应有的庇护,甚至连基本的道德规则都已经分崩离析。他这一路的见闻,已经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这名侍女的遭遇还算是好的,有些地方的发生事情甚至能超乎他的想象极限。
在这样混乱的末世之中,力量是获得一切的基础,也是真实的罪恶之源。而每当他目睹着这些惨状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的产生一种心悸。
“难道以前的自己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吗?”梵有事也会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很快。侍女就将调好的酒端了上来。梵深深的嗅了嗅独属于龙舌兰的强烈刺鼻味道,酣饮了一口后点了点头。
他喜欢龙舌兰的这种辛苦而又浓烈的味道,每每品尝它的时候,他总是会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这种酒承载着他的某些记忆。
“先生,您的找零。”侍女弯下腰,将手里慢慢的帝国人递在梵的面前,在这个过程中依旧努力的展现着自己,期望着那渺茫的希望。
梵看了看侍女那饱经着伤痛苦难的肌肤,尤其是那两团丰满更是布满淤青的抓痕。他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再次取出一枚帝国剑,轻轻的置在侍女平摊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