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如风抬头也发现了正在飞近、飞低的直升机,忙把丛容往后拽,更用力的搂在怀里。
他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她,怕她被螺旋桨带起的劲风伤害到,丛容却误会了,以为柏如风要强行把自己拉回房子里。
这是两天来,丛容遇到的能否逃跑的最大机会,怎么肯轻易妥协?
她更加奋力的挣扎,摆脱柏如风的臂膀,迎着劲风,跌跌撞撞的朝直升机跑去,当它终于在百米开外降落,丛容也力竭摔倒在地。
柏如风正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扶她,直升机的舱门已打开,先一步跳下一个人来,朝丛容飞奔而去。
远远的看了那人一眼,柏如风的脚步就被钉在地上,眼中激动的潮水骤然冰冻。
易之寒!是他!
柏如风的心,也沉入了同样冰封的谷底。
他从不怀疑易之寒会找到丛容,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早。
在柏如风的计划里,某一天易之寒终于找到丛容时,站在面前的,将是一个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对他全然陌生,不理不睬的女孩!
可现在,易之寒来了,丛容依然是那个爱他的女孩。
唯一满盘皆输,一无所有的,只是自己而已。
柏如风怔怔的站在那里,既不向前,也不逃跑,只是望着丛容,不舍的宛如此生最后一瞥。
“丛容!丛容!”易之寒呼喊着跑过来。
“易,易之寒,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么?”丛容喜极而泣,却只能虚弱的出声,更被淹没在直升机巨大的声响里,在易之寒看来,她狼狈的趴在沙地上,光张着嘴,将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像一只垂死的小动物,简直心痛的裂开了!
“丛容,你怎么了?”易之寒把丛容一把搂进怀中,甚至忘记了该要温柔,不住的摇晃她的肩膀,焦急的叫声呼唤,“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易之寒!易之寒!你还认得我吗?”
丛容倒是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晃得直翻白眼,艰难的抬起手来,揪住易之寒的衣襟,断断续续的告饶。
“拜托,别,别摇了,再摇,我,我要吐了!”
虽然滑稽,但的确是她正常说话的语气,易之寒的满心的惊恐都变作狂喜,赶忙抱着她站起来,就朝直升机走去,仿佛忘记了,不远之外还站着柏如风这个人。
现在易之寒唯一迫切想做的,就是尽快把丛容送到最近的医院,做全面的身体检查,至于其他的恩怨,在失而复得的狂喜心情之下,他根本不屑再计较。
可惜,易之寒忘了,或者说忽略了柏如风的存在,丛容可没忘,即使伏在易之寒的怀抱里,她依然挂念着他!
“易之寒!”丛容再一次揪住了他的衣襟,在他怀里艰难转头,望着那个僵立的身影。
“别说话,先闭上眼睛休息,有什么事等恢复了力气再说!”第二眼看丛容,易之寒不再那么恐慌,却越发的疼惜。
她头上脸上都是沙子,眼睛又红又肿,血丝纵横,显然刚狠狠的哭过,从颧骨到耳根,趴着一道足有两寸多长的暗红疤痕!
跟他八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相比,还要更加狼狈可怜!
这一切,都是那个心胸狭窄的家伙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