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了么?”安宁公主微微有些惊讶,小嘴微张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谢荣华轻叹一声,她真是问了个蠢问题。她的公主母亲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关注这些个琐碎的小事,便没再吭声。
只是,三天之后的某天夜里。谢荣华洗漱完毕,正准备入睡,隔壁院落却突然传来一阵婉转舒缓的箫声。
“这大半夜的,谁还在吹箫?简直是扰人清梦!”红妆服侍主子十多年,自然极会察言观色。见谢荣华眉头微蹙,便同声共气的抱怨起来。
谢荣华起初的确是觉得有些被打扰的烦闷,可是听了一会儿之后,这种念头就不复存在了。
尽管她琴棋书画不通,可欣赏的能力还是有的。
“箫声虽然低沉,却没有任何悲凉之意。婉转悠扬,气息稳固,倒显得有几分苍凉空旷之感。”
“姑娘聪慧,就算没学过箫,也能品味出其中的内涵来。”红绸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家主子,心底满满的都是敬佩。
难怪外界传闻,姑娘被今上内定为太子妃。如此才情,的确担得起太子妃这个名号。而且,她家主子也只有全天下最为尊贵之人能够匹配!
“是啊是啊…我们姑娘只是不争,否则这第一才女的名头指不定是谁的呢。”红妆也信誓旦旦的点头附和。
谢荣华轻笑一声,淡淡的瞥了这两个嘴甜的丫头一眼。“去取我的竹笛来。”
“姑娘要竹笛做什么?”红妆不解的问道。
红绸却是给了她一个嗔怪的眼神,道:“姑娘如何吩咐,你照做便是,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红妆吐了吐舌头,朝着谢荣华福了福身,便匆匆的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只墨绿色的竹笛进来。
谢荣华打小就不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一类消遣的东西,偶尔兴致来了才会学一些想学的东西。公主溺爱这个唯一的女儿,便也没有强加干涉,任由她自作主张了。这竹笛,也是谢荣华偶然际遇之下,揣摩出来的玩意儿。
兴之所至,谢荣华轻抬手臂,将竹笛送入红润的唇下,就着墙那边的箫声,随着它轻缓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练习的时日无多,可谢荣华天赋极高,在错了前面几个音之后便能够随心所欲的跟随着那箫声附和了。
箫声低沉婉转,笛声悠扬高亢,两种不同的乐器所发出的声音碰撞在一起,却显得异常的和谐。
“咦…子初,你听?院墙那边有笛声。”作为这宅子的旧主,新主人的至交好友,司徒燕秋踏着月色而来,还未来得及从院墙上下来呢,就被那突然冒出来的笛声给吸引了。
对于这个从来都不走寻常路的好友,楚旻宁只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气息不受丝毫的影响。
隔着一道院墙,箫声和笛声纠缠不休,均未有停歇的意思。
“不是说那骄阳郡主刁蛮跋扈,琴棋书画不会,诗词歌赋不通的么?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啊!”司徒燕秋一个飞跃,从墙头跳下来,三两步便来到了楚旻宁所在的阁楼上。
毫不客气的喝掉桌子上的一壶茶,司徒燕秋这才慢悠悠的坐下来。“喂,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刁蛮郡主吧?”
莫非,你当初买下这座宅院,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司徒燕秋一脸狐疑的望着自个儿好兄弟。
楚旻宁依旧不理不睬,不过却是重新换了首曲子。直到听不到对方的笛声,这才渐渐地收了箫声。
“最近满京城的都在传,说那刁蛮郡主是未来太子妃的人选。莫非,你对那太子之位也心动了?”司徒燕秋直截了当的问道。
楚旻宁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被他用过的杯子,重新取了另一只干净的来,自斟自饮了一杯,才开口道:“那婚约,本就是公主与元后定下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传言是真的咯?”司徒燕秋听到这个劲爆的内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放佛捡到了金子般。
当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里头的另一层含义时,司徒燕秋忍不住惊声怪叫起来。“不对…你是说,你跟那郡主才是指腹为婚的正主?”
“原来,你一直不肯娶妻,就是为了这个约定?”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司徒燕秋真相了。
楚旻宁没有否认,这让司徒燕秋更加的心惊。
这小子,果然是在等着他的未婚妻长大呢!
“大半夜的过来,有事?”楚旻宁懒得跟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耐着性子问道。
司徒燕秋翻了翻白眼,哼道:“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了?”
对于他的赖皮,楚旻宁早已司空见惯,倒也没有指责。“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喂…我好心好意的前来给你祝贺,你却只顾着你的私事?!”司徒燕秋噘着嘴,一副你不给我道歉我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势。
“不过是换了个住处,有什么可贺的!”楚旻宁挤了挤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也是乔迁新居!”司徒燕秋不以为然的反驳。“我不管,你得宴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