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茉却将下巴微微昂起,眼底有着不服输的坚定。“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只要能够呆在国公府,只要我还是谢家的少夫人,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认可我。即便不认可,也要让她们敬畏我。”
她的语气很轻柔,但却充满了胆色与力量。
小吉看着自小服侍的姑娘,久久没有吭声。
公主府
“真闹到官府去了?”谢荣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跟着红绸学绣花。只是,任她脑子再聪慧,也无法将一根根不同颜色的细线勾勒出精致美观的图案。
红绸看着那乱成一团的丝线,嘴角隐隐抽动。“姑娘,不是这样的…”
“我方才见你是这么刺的…”谢荣华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做错了,也会坚持到底,绝对不承认自己没有女红的天赋。
红绸表示很无辜。
谢荣华拍了拍手,将绣了几针的帕子往针线篮子里一丢,觉得还是听八卦比较适合她。“红妆,继续说啊。”
红妆轻咳两声,这才绘声绘色的接着讲道:“是真的。不过起初,府尹大人并不想受理这件案子,让两家坐下来商量,免得伤了和气。后来大夫人干脆在府衙门口敲响了鸣冤鼓,如此一来,府尹大人不想接都不行了。”
“结果如何?”谢荣华往嘴里塞了一块冰镇西瓜,颇有兴致的问道。
“这就是最令人称奇的地方。”红妆先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这件事嘛,错本来是在季府的。谁叫她们把人弄错了呢?大夫人原本也以为能够打赢这场官司的,可谁曾料到,将当时的婚书拿出来一瞧,上面的名字竟然真的是季府二姑娘季茉,而非季大姑娘季芙。您说,是不是特别诡异?”
谢荣华将啃了一般的西瓜全部塞进嘴里,咽下之后才接话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大夫人听了宣判,当场就气得反驳了回去,说是有人伪造了婚书,甚至还气得将官府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红妆乐呵呵的讲述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辱骂官员,可是重罪。”红绸一边听着,一边插话道。
“可不是…府尹大人当场气得就训斥了大夫人几句。又说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狡辩。啪的一声放下惊堂木,气呼呼的就离开了。”红妆得意的挑眉,为自己探听消息的能力大大的骄傲了一回。
“依大夫人的性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红绸也跟着浅笑。
“不善罢甘休又如何,婚书摆在那儿,上面还有官媒的印记,想反悔都不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真没想到,季府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能够将婚书这么重要的证物给掉了包。国公府这下子怕是要臭名远扬了。”谢荣华嗤笑一声,眉头轻扬。
“姑娘的意思是,这是季府在暗中操作的?”红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听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如果不然呢?”谢荣华反问道。
“可要想将婚书掉包,也不是易事。据说,那婚书可是大夫人亲自保管的。”红妆一边感叹一边不解的问道。
“李氏身边的人,难道就不能买通么?”谢荣华好意的提醒道。
红妆捂着小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连咱们公主府都有别人的探子,更何况区区一个国公府。”谢荣华知道她性子单纯,不想太过打击她。可若是不给她好好儿的上一课,怕是永远都不会有长进。
红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本来名声就不大好,还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成为百姓们的谈资了。”红绸偶尔说上一句,然后又开始动手做起手边的活。
谢荣华拿起帕子擦了擦粘腻的手指,哂笑不已。“这都是她自找的。”
“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啊,那季二姑娘一身大红的嫁衣跪在国公府门口,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呢。”红妆连这种微不足道的消息也没有放过,一五一十的详细告知。
“季二姑娘么…有意思…”谢荣华勾了勾唇。
看来,日后国公府有的闹了。
一个爱慕虚荣死要面子,一个虚以尾蛇擅长伪装,两个人斗起来,不知道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