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坟前,一脸哀思的中年男子,正是大齐最为尊贵的王者——文昌帝楚南浔。
“不知不觉,你已经走了近二十年了,朕跟你的儿子也长大成人了…旻宁他…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高全盛和侍卫背对着墓碑而站,相隔大约五丈远的距离。虽然并不清楚主子说的些什么,但从他那低沉嘶哑的嗓音中也能辨别一二,情绪似乎很低落。
“高总管…这里埋的是什么人?”年轻的侍卫临时接替前任执行任务,见到这幅场景难免会心生疑窦。
高全盛瞥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吧?”
年轻侍卫谄媚的一笑,讨好的说道:“总管大人…小的年纪轻,见识浅薄,您别个我一般计较…”
高全盛见他态度恭敬,好心点拨他道:“在帝王跟前伺候,要多做事少说话。你小子,机灵着点儿。若是想活得长久一些,就将今日的所见所闻统统忘记,就是做梦也不要想起。要是走漏半点儿风声,你的脑袋就甭想要了。”
年轻侍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看来,他真是碰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高全盛收回放在主子身上的视线,喃喃道:“你知道就好。”
年轻侍卫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开口。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文昌帝才扶着无字碑站起身来。“阿瑾,朕该回去了。明年这个时候,朕再来看你…”
高全盛竖起耳朵,听完这句话,忙转过身子凑上前去。“老爷,可以回去了?”
“嗯,回吧。”文昌帝最后看了那墓碑一眼,转身离去。
年轻侍卫反应慢了半拍,忙跟了上去。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暗暗的将这个位置记在了心里。
朱雀大街,公主府隔壁
“主子,那人又上山去了。”龙一将信鸽上的消息取下来,默默地递到楚旻宁的跟前。
楚旻宁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无视了。“他如何,与我何干?”
不知打哪儿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抢过龙一手里的小字条,啧啧有声的道:“没想到子初你当时随便立的一个衣冠冢,居然也有人去祭拜?!真不知道是那帝王多情呢,还是脑子进水了!”
龙一手中的刀剑刚要出手,待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才作罢。“司徒公子,刀剑无眼,您下次出现能不能走正门?”
司徒燕秋吊儿郎当的往太师椅里一坐,笑道:“龙一,别紧张嘛。你觉得,以你主子目前的身手,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够近得了他的身?”
龙一瞪了司徒燕秋一眼,嘟嚷道:“司徒公子这么说,是觉得我们龙卫毫无用武之地了?”
“我可没这么说,龙一,你别冤枉我啊!”司徒燕秋立马澄清道。
他可不想被某人嫉恨上。
楚旻宁喜欢清静,见好友跟手下又杠上了,不得不出声打断。“司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一回又是什么事?”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一次,司徒燕秋倒是爽快,没有卖关子。“果然被你料中了。楚昀欢打着寻欢作乐的幌子去百花阁,的确是另有目的。那个叫如意的花魁果真不简单,我套了半天的话,居然都毫无破绽。一般花楼的姑娘见到本公子,都会笑颜如花,恨不得立马从良。可那个如意,却半点儿奉承的意思都没有,抚琴一曲之后就匆匆离开。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
龙一强忍着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楚旻宁斜了司徒燕秋一眼,没接他的话。
司徒燕秋自吹自擂了一番,却没有人应和,只得清咳两声,转回正题。“百花阁,明面儿上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实际上牵涉到江湖上一个隐秘的情报机构。那花魁的来历也有些蹊跷,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
“我也曾派人查过她,正如你所说,以前从未有人见过她,更别提关于她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楚旻宁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这个如意,就是楚昀欢背后出谋划策的神秘幕僚。”
“她?不会吧…”司徒燕秋表示不赞同。“一个女人而已,有那么厉害?顶多算是打探消息的探子吧。”
楚旻宁将手头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正色道:“别小瞧了女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坏在女人的手里。你唯一的一次失误,不也是因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