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君少卿斜倚着墙壁坐在落地窗前,落日余晖在他眼中并不美,夕阳如血。
手里捏着千纸鹤,他每天看一遍,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会让他勾起嘴角,同时,心在滴血。
君少卿,记得给我你的消息。第一天。
君少卿,要照顾好自己。第二天。
君少卿,思念已经让我无法再淡定了,我要去找你。第三天。
君少卿,我要让辉少做我的教官,我要和你一起去面对。第四天。
……
今天,我负重五公里终于跑下来了,君少卿,你等我。第三十二天。
……
君少卿,你狠,第六十八天。
小心翼翼的把千纸鹤收起来,放在手边的瓶子里。
抽出一根烟点燃,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牧杏遥的样子,这些千纸鹤上的只言片语成了流动的画面,她小小的身影像是空气一样,从未离开。
不敢想,可是从没有一秒忘记,他想,余生自己只剩下思念可以相守了,即便是再有机会,他都没有脸面去见她了,怕她的眼睛,怕她的眼泪,更怕她的冷漠击碎了自己一生的信仰。
曾经,她说过苏梦的信仰,自己却没有告诉她,牧杏遥是君少卿的信仰,从一开始到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信仰。
最疼的画面是她的背影,那时候的他恨不得变成她骑着的那头狼,只愿和她一起离开,可是,莫凡几乎倾巢而出的布置了那么大一个陷阱,他能怎么选?一起死?他苦笑,自己愿意去死,但是要换来她的生。
“大哥,薛奇醒了。”罗雄关站在门口,这个房间从来都不开灯,自从与牧杏遥分别之后。
君少卿把眼角的湿润擦去,叹了口气:“好,醒了就好。”
薛奇所谓的实验室在莫凡的密室里,不过当他找到薛奇的时候,薛奇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只对他笑了一下就再也没睁开眼睛,这半年来,沉睡至今。
起身,走到门口:“走吧,去看看他。”
罗雄关默默的跟在君少卿身旁,这半年来,君少卿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了,似乎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缅甸王彻底被打垮,耿龙被囚禁,只可惜那个该死的南绮玉再一次跑掉了,至于君少华,要不是菊田禾子一直保着他,君少卿早就把他碾成渣了。
房间里,雪白一片,白炽灯的灯光让君少卿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眼睛,他喜欢夜晚,很怕光。
全世界顶级的医生都在这里,各自静默的忙碌着,套间里,薛奇睁开的眼睛有些呆滞,曾经那个最爱说笑的薛奇,如今却连一丝笑意都不见了。
“大、大哥。”薛奇抬起手,虽然半年来他已经没有那么瘦骨嶙峋了,但是浑身的肌肉毫无力气,举起手的动作做起来都有些吃力。
君少卿坐在床边儿,握着了薛奇的手:“嗯,我在,雄关也在。”
薛奇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到了红了眼眶的罗雄关:“娘们似地,哭毛?”
罗雄关眼泪唰唰的掉,他们三个人,薛奇最惨了,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针眼儿,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到底莫凡把薛奇怎么样了。
“别哭,哭就不好看了。”薛奇伸出另外一只手,罗雄关急忙俯身握住他的手,送到自己的脸旁。
感受着他已经有了体温的手指拂过他的眼角,像小时候那样。
“他对你做了什么?”君少卿压下心痛,问。
“做实验,他在研究一种控制人精神的药,只要三毫克就可以让这个人半个月不吃不喝不睡,不过没成功。”薛奇说着,嘴角一抹得意:“其实,我有一样成分没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