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心中暗叹一声,金猪好歹再撑一会儿啊,如今钱将军根本不愿上当。
也不知道金猪这修行门径还有何特殊本领,明明都是先天高手,厮杀能力却比这位钱将军差了一截。
钱将军蹲在自己战马前,眼见战马再也直不起身子,便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干脆利落的刺入它脖颈。
就在此时,长街上传来马蹄声。
钱将军起身看去,只见冯先生孤零零一人策马赶至。他没有行礼,猛虎面甲下的神情也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冯先生怎么来了?”
冯先生身披青色大氅,笑着说道:“我在回刘家大宅路上疑心阉党可能使诈,所以来瞧瞧。”
钱将军顿了顿手中长矛,轻描淡写道:“虎甲铁骑蛰伏数年,等的便是今日。方才金猪冒死行刺,已被我击退。”
说罢,他一指不远处那二层罩楼:“冯先生只需稍等片刻,里面的阉党必将在我等铁骑之下尽数伏诛。”
冯先生意外道:“金猪?他人在何处?”
钱将军指着小巷:“逃走了。”
冯先生当即下马追入巷中:“钱将军继续围杀阉党,我去索拿金猪。此乃大功一件,老爷说过的,明日大军开拔,正需他项上人头祭旗!”
钱将军凝视着冯先生消失在巷中,沉思许久最终也大步流星的追了进去。
陈迹短暂思考后,跳下马对左右甲士说道:“我前去助将军一臂之力!”
……
……
陈迹在昏暗的小巷子里左转右转,这洛城的小巷子皆是一模一样的白墙灰瓦,若不是前面有钱将军甲胄的摩擦声,他几乎要在里面迷路了。
冯先生来此,必然是担心自己与金猪杀不掉钱将军。
可陈迹也有疑惑,若是钱将军死在此处,刘阁老难道不会疑心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冯先生吗?
不及他多想,前方突然传来钱将军闷哼声。
陈迹加快脚步拐过岔路,正看到狭窄晦涩的小巷子里,金猪手持一柄匕首偷袭,刀刃从甲胄缝隙处刺入钱将军肋下。
钱将军本以为冯先生在自己前面,即便遇到金猪,也是冯先生先遇到。哪成想冯先生追岔了路,让自己不小心着了埋伏。
不对,难道冯先生有问题?
钱将军含怒出手,一拳又一拳击打在金猪身上。然而金猪不顾生死,硬是低头顶在钱将军胸口,咬着牙、咳着血,左手搂着钱将军头颅,右手不断将匕首拔出又刺进,一连刺了三刀,只是甲胄严密,一直刺不到真正的要害。
钱将军不再捶打金猪,而是捉住金猪持刀的手腕与之角力,刀尖停在钱将军身前,再也刺不进去。
双方僵持之中,陈迹正要去帮金猪,却又觉得不对。
冯先生呢?
突然间,一阵风从他身边拂过。
陈迹转头,正看到冯先生那大氅翻飞着与他擦身而过。
冯先生如鬼魅般来到钱将军身旁,一脚踢在金猪身侧。
轰然一声,金猪侧飞而起,狠狠撞在巷子墙壁上,砖石炸出蛛网状凹陷进去。伴随噼啪几声骨裂,金猪重重摔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陈迹心中一惊,不是要杀钱将军吗,怎么变成杀金猪了?!
幽暗中,冯先生扶着钱将军关切道:“钱将军没事吧?”
说着,他抬头对陈迹说道:“愣着做什么过来扶钱将军!”
陈迹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将钱将军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冯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白瓷瓶,从里面到出些粉末敷在对方伤口处:“钱将军,刀伤未刺中肺腑,当无性命之忧。此乃老君山道庭所制金疮药,敷上之后只需月余便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