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匍匐在地板上,身子瘦削佝偻,他心里直打鼓。他伺候了宇文无极这么多年,当然明白他的疑心有多重。
在谢离危叫住自己,而自己走过去的那刻起,他好像就没有退路了。
“退下吧。”宇文无极抬掌覆住自己的眼睛,显得十分疲惫。“让李德才进来伺候吧。”
李德才是李维的徒弟之一,这么些年在御前伺候得也算不错。
李德才进来后,李维退了出去。今日他不当值,就出了宫,去了宫外的房子。
袖子里的荷包已经被他的汗水浸透,他拿出来,将荷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又拿剪子将荷包剪开。
荷包用了两种不同颜色的绸缎做的,里子的布料要更粗糙一点。他拆了布料后,发现里子竟然用了双层布,和外层绸缎缝在一起的那一面上绣着字。
他看完后,沉吸一口气,将布料扔进了烧水的火塘里。
清河崔氏祖宅,崔家族长问着付长义:“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为何彭家要对付你?你可有去和彭家人讲和?”
付长义苦笑一声,他为崔家尽心尽力,出事了族长不问他最近的经历,竟然指责他的过失。
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得罪过彭家!
“族长,我和彭家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忽然发难。或许是看上了我手上的铺子也未可知。”
崔族长凝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也是懂的,可是付家很低调啊,怎么就被彭家盯上了呢?
“这样吧,我以崔家的身份出面,帮你约彭家主事的见一面,若是有什么矛盾,私下调节了即可。”
付长义听了他这话,心里十分的不快,但还是同意了。
“长义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儿女,不知他们最近如何。”
“过两日书院放假就能过去,你们在一块儿吃个团圆饭。你这一次是不是要去南边走?”
“是的。”
“这一趟怕也要走个几个月,到时候我和书院说一声,多给他们几天假期,再家里多陪陪你。”
付长义得了话,便告退。
心里越发的苦闷。
身为崔家的子孙,没有被冠崔姓就算了,还要被拿捏至此。
他自小就被教育,自己的本家是崔家,他隐姓埋名是为了崔家的大业。可成年之后,他九死一生地闯遍南北,赚的钱都给了崔家。就连妻子儿女都在崔家的手上,想要见妻子们一面,都要看崔家脸色。
彭四说的对,自己都姓付了,为什么还要管崔家的死活!
他们的大业和自己有什么干系?自己被洗脑卖命了这么多年,早就将这生恩报完了!
养大自己的是付家,养恩大于生恩,他也该为付家多做考量才是!
回了家,付长义看着偌大的家宅,奴仆无数,却空荡荡地叫他心里发慌。妻子们都住在崔家族学里,自己一年十二个月,将近十个月都在外面奔波,这宅子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老爷,那位四公子在咱们的铺子里呢。”管事上前来报。
“我这就来!”付长义当即让人备马,又往铺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