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还没说完,就挨黑衣人一拳。她囫囵地呜呜了半天,只吐出一颗血牙来。
黑衣人扭头就跑进小区。朱龚看着捂嘴蹲在地上的女人,吸了口冷气。
好狠。
萧衍跑上七楼,就看见倒在门口的商岚,连忙把她抱进屋。
她的头发很乱,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撕扯。萧衍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用手指捋顺她的头发,给她盖好被子,怔怔地跪在床边看。
她瘦了,脸色也不好看,手臂虽然已经接上了,但依然打着石膏,没办法自由活动。
萧衍伸手,隔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僵硬的石膏,摸着摸着就红了眼。咸涩的眼泪沾到眼皮还未愈合的伤口处,火辣辣地疼。
他把脸埋在天蓝色的被单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被单上多了块深蓝色的水渍。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起身走到客厅,把地上的玉石和菜刀捡起来,走进厨房冲掉菜刀上的血,揣着玉石回到她的卧室。
他掏出口袋里的石头,一块块摆在床头柜上,摆完了才发现自己摆了个心形,想了想,还是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然后望着床上的女人发呆。
窗户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萧衍抬起头,看见小白腾地跳起,勾着门把手拧动,然后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阳台门打开,冷风就迫不及待地吹了进来,萧衍连忙起身关上门。
他蹲下身,看着抖毛的大肥猫,伸出手戳了戳它的头,哑声问:
“去哪野了?”
小白嗅了嗅,觉得味道很熟悉,就趴在地板上,享受他的抚摸。
萧衍抱起地上的白猫,坐在床边。已经上午十点了,太阳正耀眼,透过窗帘照在原木地板上,照在浅绿色的窗帘和天蓝色的床单上,也照在他们的脸上。
小白趴了一会儿就不安分地从萧衍怀里钻了出来,在阳光下扑腾跳跃,激起很多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萧衍枕在床边,看着灰尘发呆。
真是奇怪。
这个女人无论是在新疆,还是在北京,家里都是一个味道。
猫的味道,阳光的味道,洗衣粉的味道,书和灰尘的味道,饭菜的味道,药材的味道……
萧衍不舍地看着女人沉睡的脸庞,他不想走。
但他又不能不走。
秃头王昆生死不明,他不能安心。
而且他的脸也没有恢复。
那场车祸很严重,车滚落山崖,张平的头受到了重创,萧衍把他从车里拖出来,可还是没有等到救援的人赶来,他就没了呼吸。
在张平最后的几分钟里,一直围绕着两个女人,他不断地向萧衍道歉,又不断地求萧衍照看他唯一的妹妹。
直到救援的人赶来,萧衍才晕过去。玻璃割破了他的脸,眼皮上的伤格外重。车祸后,他做了四次全麻的手术,缝了将近两百针。出了手术室后,他隐约有些意识,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些光影,他还以为自己瞎了。
可失明的恐怖也比不上他看到那段视频的恐怖。
看到视频里,商岚的手臂被张平砍下来的那一刻,萧衍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萧衍起身,在次跪在床头旁,试探地小心摸着被子下的手臂。
“老师说,你没有再问起我,临走前,还把我留给你的钱都给了他,”他哑声低喃,“是我把你卷进危险的,你离开是对的。这次我不打扰你,我也不让别人欺负你……说好一起过年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过了很久,手机震了两下。萧衍看了看手机,起身开门。
朱龚摘下毛线帽,拍去了上面的雪,走进屋。
他一边看一边感叹:“哇,这是商姐租的还是买的?两室一厅呢!昨天咱们好不容易买下的隔壁那间花了五百万呢,你们俩这中间墙一拆,就一千万了!一千万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赚一千万啊!”
萧衍摆摆手,示意他小点声,转身关上了卧房的门。
朱龚坐到沙发上,偏头看着趴在沙发一旁的大白猫,挥手:“呦,大白你怎么瘦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