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很成功。
但云清并未梦到有关T国的事。
恢弘的宫殿与寺庙自她眼前一闪而过,最后的画面在海市一间偏僻的弄堂中定格。
三岁的她,迈着不大步子,张开肉乎乎的小手,向着自已母亲求抱抱。
忽地身后传来男人兴奋的声音:“阿暖,我今天赢了二十,给闺女买了根棒棒糖,旁人家的小孩都喜欢吃这个。”
棒棒糖递到云清面前,她下意识去接——
“我也想让小清上学,但我输太多了……我当然爱我女儿。”
“阿暖,我保证下次赢回来。”
“你和我离婚,我欠的那么些钱咋办?”
“虽然拆了迁,可我太困难了,阿暖,求你把钱和房子都给我吧。”
再往后,是母亲带她定居江南。
母亲消失那天,送给她一个蜻蜓发夹。
她一直当作护身符随身携带。
直到T国。
发夹掉落在地,被一个男人捡起。
他手指修长,骨相完美。
嗓音恶劣暴戾,似压着无尽的怒火:“真不巧,又被我抓到了。”
……
云清猛地睁开眼。
这是她第一次从梦中惊醒。
“云医生?”
耳边响起男人的嗓音,云清下意识侧目,见到的是满面担忧的祈聿。
他抬手覆上她的背,安抚性拍着:“梦到什么了?”
云清这会才意识到,她从平躺到侧身蜷缩。
这是极防备的姿态。
“梦到……发夹。”
祈聿下意识看向罗迪。
他原以为能找到症结所在。
结果是发夹。
罗迪慢悠悠喝了口茶:“那发夹,大概是云小姐最重要的东西。”
祈聿小心将云清扶起,扯过纸巾给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果断开口:“换医院。”
罗迪不能治,他就找别的医生。
“不用,”
云清喘了口气,轻声说,“是蜻蜓发夹。”
那的确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也是她的执念。
因为失去T国的记忆,她只知道丢了,却不知丢在哪。
现在算是有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