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正争执着时,负责守寨大门的第八金钢黄天全匆匆来禀报:山下流探来报,离寨还有十里远,来了一批人马。他们有近五十人,近七十匹马,马上驮着不少酒肉,好像是来拜山寨的。
黄天赐想了一下,对黄天全说:“你带三十个弟兄迎上去,探问清楚,是哪个山头的人马,派人迅速报我。这样一是代表我们的待客之道;二是告诉了他们,我们寨子是防守严密的,山下山上布满了我们的流探。”
黄天全马上折身而退,黄天赐接着对儿子说:“男人天生是头顶青天的人,只能照顾女人,呵护女人;而不是被女人们所照顾。我们黄家从来只出英雄豪杰,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就不明白,你竟然会有想干镖师的那种愚昧想法。男人练武,读书干什么?难道就为了混口饭吃,干个镖师不成?做人,特别是男人要有雄霸之气,吞天地之势。多少人在窥视着我们这个山头,窥视着我们的黄家大院……”
正当黄天赐滔滔不绝地,向儿子灌输着自己的理论时。黄天全派自己的副手吴凯来禀报:枚山苗王彭霸天,带着龙山,鸩山两处的苗王来拜山头。
黄天赐一听,沉思了好一阵后,哈哈一笑让儿子去叫吴大林来商量对策,自己则对黄豹说:“你是我的大弟子,你带黄象,小虎子下山去代表我去客气地迎接彭霸天。彭霸天是正宗苗王后代,他的剪刀霹雳金钢掌非常厉害,称霸枚山与资水一带。我与他素无交情,不知他此来的意图,你告诉他师傅年龄大了,受了箭伤后,又急又气,回山后带发了肺痨,如今躺在床上,无法亲自下山迎接他,请他海涵。他们来时,我会躺在床上,先摸清他们的来意后,再作打算,你也可侧面问问他真实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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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豹表示明白后,马上带着黄象,小虎子下山。他们三个人刚走,吴大林匆匆进屋子来了,黄天赐不待他开口问就将彭霸天来拜山的事对他讲了,并问他对此事的看法。吴大林回答自己不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好建议,只有等他们来了,清楚他们的意图后,再作打算。
黄天赐微微一笑对吴大林说:“他彭霸天是枚山之王,苗民之首与我素无往来。如果我揣测不错的话,他此次来无非是替庸州的龚阔海来探视我的势力口风,充当和事佬。来得正好,老子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说到此,他望着吴大林与儿子直笑。
吴大林马上接过他的话说:“那我马上去集合人马,摆个阵势给他们瞧瞧,显显我们的势力,威震他们,使他们……”
黄天赐对他头直摇,挥手打断他的话,笑道:“万万不可,我的主意恰恰与你相反,他来时,我会躺在床上装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病,我要误导他,让他认为我病得不轻知道,吗?”说着他将目光望儿子说:“三国时,有个蒋干盗书的故事,还有个司马懿装病蒙曹爽父子灭他们父子的典故。你们知道明白吗?”
黄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吴大林则马上瞪大眼睛看着黄天赐头连点道:“大当家,您真是高,高呀!我马上去找郎中来安排一切。”黄天赐伸手对着他的肩头一拍笑道:“不错,你不亏你爹教你一场,深得了乃父的真传,去吧!”吴大林匆匆一出屋,黄天赐就对儿子说:“等下他们来了,你呢,一直站在我床前,我装弱,你装强悍。我们父子仿效司马懿父子,演一出戏给他们看看。你好好想想我刚才提的那两个故事吧!”
黄虎不解地望着父亲说:“爹,没有那个必要,要打,要报仇。等你好了,带人去打庸州好了,还那麻烦干嘛?我们还怕……”
黄天赐不待儿子说下去,失望摇头地伸手捂住他讲话的嘴,瞪大睛看着儿子说:“不可以这样,一个懂得武功与心智相合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一味地崇尚武动,只懂动用武功的人是草包,项羽之流。读书干什么?读书就是丰富自己的头脑,学会使用心智。”说完黄天赐眼中充满无限期待地望着儿子。
黄虎仰头望着他父亲回了句:“要打,就光明正大的去打好了,我才懒得费神去想那么多。”一听儿子这话的黄天赐惊讶地望黄虎,半天缓不过神怔怔地呆着了。
吴大林领着郎中匆匆来了,连忙给黄天赐化妆,将他打扮成了一个脸色枯黄得毫无血色,病怏怏的样子。郎中刚刚把黄天赐化完妆,聚义大厅外传来了一声霹雳之声:“枚山苗王与龙山,鸩山两苗王慕名前来拜山,拜访黄大当家。”这声音虽然在近百米之外响起,但却在空中久久回荡,震响。
黄天赐点头由衷地赞了句:“他的这份功力,这种吼声,只有花和尚的狮子吼可以与之匹敌,相拼。我躺下了,虎子,站我床边,他们一进屋子来,你就先抱拳对他们恭敬地说:“几位苗王驾到,本应远迎,无奈天不凑巧,家父病重,……”黄天赐吩咐一翻儿子后,又对吴大林说:“你去将所有枪手隐藏于天幽洞,他们不走,任何人不得出现。”说着他就朝床上躺去。
吴大林匆匆而退后,躺在床上的黄天赐又叮嘱儿子等下该怎么样应对三位苗王。黄豹领头进门来了,他站在门边躬身地请三位苗王请进,并对最先踏进门的一位朗朗地说:“躺在床上的便是恩师,恩师实在病重,无法迎接三位贵宾,望见谅。”他的话一完,站在床边的黄虎两步上前,不待苗王们开口就抱拳向进门来的人躬身接过话说:“三位苗王远道而来,本应早迎,无奈家父身体欠佳,无法离开,望乞海涵,海涵。”随着他这话一落,他又躬身退了两步,退到了躺着的黄天赐床前。
他刚站好,只见最先领头入门的那个身高近一米九以上,身穿一件花豹皮长袍,头带一顶七彩羽毛帽,两道乌黑的剑眉下,长一双似牛眼的大眼睛,一张肉鼓鼓紫红脸上,留着翘过脸肉八字须,身胸厚似如一堵墙,年龄五十开外的人,身板一挺,一双大眼似闪非闪地在黄天赐父子身上闪了两眼后,哈哈直笑地双手对着黄家父子抱拳说:“久闻黄大当家英名,如雷贯耳,今日特邀两位贤弟,一同前来拜访。不想不巧值逢大当家身体欠佳,冒犯,冒犯了。”
他的话刚落,他身后面的一个身体似根竹杆,披件马皮袍,浑身上下只有骨头,不见有半点肉,脸色绿白,一双鹰眼深陷的人与一个身体恰恰与他相反,满脸红润,一身肥肉,小肚凸起,一双小眼睛,披件长黄牛皮袍的人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后,同时抱拳对着黄家父子说:“无端打扰,冒犯,冒犯,见谅,见谅!”他们三人的话一完,躺在床上脸上无一点血色的黄天赐咬牙,咧嘴地艰难动了动身子,干咳了几声,咽了口口水,气喘呼呼地翻着一双有气无力的眼睛,小声急促地说:“久慕三位苗王大名,一直无缘结识。今日得见尊容,理当亲迎,可恨身老体弱,又患有身疾,没能远迎,遗憾,遗憾,抱歉,抱歉啊!”咳咳咳咳咳他的话到止又咳过不止,喘息不停。
旁边站着的黄虎马上弯腰,伸手在他的胸口上,一边不停地摸,一边望着三位苗王连连说:“三位王爷,见谅,见谅,请坐,请坐。真对不起,家父遭了风寒,无法起身,请坐,上茶。”黄豹,小虎子,黄象,三人马上一个扶一位王爷落座,上茶。
彭霸天落座喝了两口茶后,站起来对着黄家父子,一抱拳笑道:“黄大当家,我们苗人在湘西,贵州生活了几千年。遍布各个山寨村落,一直过着自耕自猎与世无争的生活,与你们汉人,很少发生矛盾,冲突。敢问不知黄大当家何时与辰州苗王驴大头结下了梁子?让您一夜之间将辰州驴大头的苗寨废了。弄得不少苗人恐慌不安,纷纷来我家,要求我查探,望大当家的赐教一二,我也好向各寨人解释解释。”说完他与其他两个苗王用眼直直地望着病上的黄天赐。
躺在床上的黄天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边软绵绵地扬起手对着彭霸天挥了挥,一边咳咳咳不停断断续续艰难地说:“我,我本与驴大头素无怨仇。但,但今年我排帮在辰州购置了几处森林,准备砍伐。可驴大头带人阻挡,并打伤,打死我排帮数十弟兄。我一再要他给我个合理解释,交待,不知他怎么知道了我今年来一直在养病。他就目中无人,不光不给我解释,还扬言要我去向他赔礼道歉,否则,以后我排帮不能在辰州买木,必然与我决一死战。前段我忍无可忍就带人去了”,咳,咳,咳,黄天赐的话才讲到此,原本起伏不停的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咳咳之声也更大。他张大口直喘粗气,他无法再讲下去地,虚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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