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这一刻凝固了,豪威尔等人齐齐望向卡戎,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有些污点是难以抹去的,譬如堕入黑暗。尽管他们钦佩卡戎的强大,但心中还是有疙瘩存在,黑暗这个词远比阶级矛盾要严重得多,历史长河中无数血腥惨案遗留下来的只有彼此的敌视。
卡戎存在着这个污点,就代表他或多或少会受到抵触,赤十字能接纳他已经很令人意外了,现在更是给他选择的机会,不过这种后退逃避可不是他的风格,何况本质上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邪恶。
“马歇尔导师,我选择接受奖励,这是我应该得到的,况且在学院感觉不错,既然我没犯错,那就没必要离开。”卡戎一步踏出,身影一阵模糊,等豪威尔等人看清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石台之上,淡然笑道:“至于我堕入黑暗的事,我想骑士王可以审批我有无罪恶。”
卡戎张开双手,睁大眼睛与骑士王对视,任由对方残留在雕塑上的意念透彻过来,由于没有任何防备,他的精神立刻恍惚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一声断断续续的呢喃从脑海中响起,意识中的黑暗迅速褪去,出现在卡戎眼前的,是一副令人震撼的画面。
滚滚铁骑如洪流冲过**戈壁,万马奔腾雷声阵阵,整个天地间,只有呜呜的号角声从喧嚣环境中挣脱出来,响彻整个天地。骑士们都穿着战铠,手中紧握长达三米、碗口大小的骑枪,披着铁皮的战马别着骑士剑,他们没有呐喊而是沉默着,但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撼人心神的必胜意念。
整支骑士大军的最前端是两名气息战栗世界的骑士,一个穿着狰狞黑色铠甲,暗红色披风如旗帜飞扬,卡戎知道他是骑士王,不过真人并没有雕像那般高大,只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在普遍高大的骑士中并不出色。
而另外的那个骑士倒是让卡戎感到意外,能与骑士王并肩骑行,身着黄金铠甲,盛阳之下比骑士王还耀眼,他确定自己在历史卷目中并没有看过关于黄金骑士的记载,真正身份会是谁呢?
在骑士王意念探寻卡戎的心境意志时,卡戎也在欣赏着骑士王波澜壮阔的回忆片段。然而当他把全部视线都投入那个黄金骑士身上的时候,黄金骑士似乎察觉到窥视,猛然抬头望来,金辉湛然的目光洞穿时空,毫不留情地搅动卡戎的意识海。
现实外界,晴朗的天空乌云骤生,汇聚成墨,整个广场陷入昏暗当中,雷霆在云中孕育,低沉的雷音嗡嗡响起,毁天灭地的气息在刹那间充斥这片地方,强烈的波动远远扩散出去,引得四方强者注目观望。
卡戎弯腰吐出一大口鲜血,将石台染红,无神的目光渐渐恢复色彩,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如此凶狠,应该是一个很出名的战争骑士,可惜不是身在那个年代,不然必与之一决高下。”
“天罚?!”马歇尔神色凝重,他虽然想过卡戎会被骑士王的力量反噬而死,却没想到他会震怒到骑士王动用天罚来灭杀的程度。
安达可冷眼观望,一百多年的沉沉浮浮,他经历过太多,即使一个天才横死身前,连眨眼都没有必要,何况被骑士王雕像检测出不妥,更是应该灭杀的对象,否则将来必成大患,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这。。。。”豪威尔等人对视一眼,默然不语,可惜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天空中的异象,卡戎也看见了,手臂大小的雷霆已经膨胀到水桶粗细,只要一道就能将他击成重伤,何况头上这片天空都遍布雷霆,他朗声道:“骑士王,你既然窥探我的内心,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危害联盟的念想,也并非黑暗之人。”
“如果这样,你还是想抹除我,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卡戎狠狠按住自己的胸膛,束缚在心脏上的禁锢松动了一丝,黑暗力量从中溢出,将整个心脏上的血管染成黑色,形成一个巨大黑网。
“噗通!噗通!噗通!”心脏跳动声越来越有力,响彻整个广场,豪威尔等人只觉得跳动声带着一股魔性,体内血液随着声音疯狂涌动,无法制止,持续这样下去肯定爆体而亡,实力较弱的那名学员已经半跪在地,涨红的脸色几欲滴血,浑身青筋暴起。
安达可伸手一握,圆形屏障凭空出现,将豪威尔等人护在其中,隔离了魔音影响,“马歇尔小子,资料上都是修改过的吧?这位德尔家主释放的气息已经强过头了。”
面对安达可的问话,马歇尔只能苦笑以对,但是联盟上层屏蔽信息,他们也没有办法。
要是再一次被黑暗力量侵袭,就没有回头的道路了,所以卡戎只是释放出镇压在心脏内的黑暗气息,感知覆盖上百里,那七道强横的气息却不为所动,遥遥关注。既然如此,他只能选择自己的方式来面对危机了。
“铛!铛!铛!”丧钟再次撞响,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帝都,天空中扩散出一圈圈涟漪,这是声波与奥利兹帝都守护大阵冲击产生的。
“这种力量,着实不错!”深入地下一千米的密室中,一个被成千上百条锁链困住的年轻人睁开双眼,锁链被震断成无数截,如铁雨落地,“可惜不能成为联盟的利剑了,毕竟这是各方博弈的结果,并且是你自己的原因引发天罚,这可是骑士王亚特的惩罚,没人能救得了你。”
分部在帝都其他地方的天骑士同样观望着,但没有任何疑问,来自西部的德尔家主彻底完了,即使是天骑士也无法面对的天罚,更不用说一个半成品。
卡戎身上的斗气由金色转变为暗黑,暴涨的气息将广场上的阵法都震裂了,在其他人惊骇的眼神中,他举手握空,掌中出现一柄纯粹由斗气凝结的晶剑,杀机冲天而起,与天罚遥遥对峙。
“骑士不死,战斗不休!”
来自卡戎灵魂的呐喊,在所有人心中响起,关注光屏的赤十字学院高层神色复杂,在第一个人行了庄重的骑士礼后,众人纷纷效仿,不管对方好坏,有一些精神还是值得他们敬仰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