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话声音很小,没人听到。
当最后一个脚步声消失在街角,魏瑕因身体虚弱忽然踉跄着扶住电线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成细长的刀锋,钉在斑驳的墙面上。
"逞什么能啊。。。"魏瑕对着虚空呢喃,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所有未尽的尾音。
那些本该在十六岁少年喉间跳跃的欢快音节,早在一年前父母染血的指缝间就风干成了砂砾。
要走了,魏瑕有些不舍,悄悄转身,来到魏俜央现在住处。
汤汝陇教授的三层小阁楼。
魏瑕提着包裹蹲在楼下,直到天上下起小雨,冷的厉害。
他小心张望着,始终没能看到妹妹。
从邻居闲聊中才知道,妹妹跟着养母出去旅游了,只剩下汤教授在家。
拍拍身上雨水浸透,贴在身上的衣服,魏瑕笑着,包裹甩在背上。
此刻的魏瑕蜷在冬青丛后,雨水顺着发梢渗进绷紧的后颈,他却贪婪地数着三楼的灯光——暖黄的光晕里,妹妹的马尾辫一晃而过,发梢系着崭新的粉色蝴蝶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是唯一能阻止魏瑕冲进那团温暖的锚点。
自已还有很多事情。
这些温暖不属于自已。
魏瑕蹦蹦跳跳的忽然离开,
他很开心。
妹妹终于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
现在魏瑕看着"业城"二字在车票上在他手中。
魏瑕忽然想起母亲牺牲前最后不舍的眼神。那个除夕夜母亲沾满血污的手曾死死攥着他的衣角:"阿瑕,你以后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妈,我好想你们啊。”
坐在去业城的火车上,魏瑕让自已的脸贴着火车凉飕飕的玻璃,像是母亲在抱着他一样。
也像是魏瑕在将自已所有柔软都埋进冻土,让恨意淬炼成锋利的骨——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活下来。
因为要面临一群社会阴暗面的罪恶势力。
此刻的抖音平台,每分钟数以万计观众发送弹幕。
[少年把灵魂切成两半,善良喂给朝阳,狠厉葬进永夜]
[注意到他总用右手握刀吗?因为左手腕系着妹妹的丢弃的发绳]
[他真的不一样,这人善良的时候难以想象,但他狠起来,也令人发指,到底什么是他?这两面或许都是他]
[这一年的魏瑕,才不到十六岁,他只是个少年,应该笑的,但他所有的笑,都留给弟弟妹妹了,唯独没给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