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而来虽未能逮住或击毙阿瓦扎里这个头等目标,但至少,杜克通过目前所掌握到的线索,基本能够判断出未来科技在执行某项己方尚不了解的计划,看上去倒很像是某种跑路前的清场收尾准备。
尚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一定属实,杜克仍需更多的情报来证实推测。
等到与分头撤离的瓦列里所率分队汇合时,杜克一行人已经回到了马里政府军实控线范围内。
来到一处同样是由村落改建成的前进基地中临时落脚,大量的瓦格纳马里分部人员以及政府军的驻扎,使得安全问题基本无需操心。
“你回来了,干得好!‘流浪者’,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干得成这趟生意。”
率队返回的杜克这边刚下一车,村中的瓦格纳指挥员迪米特洛夫少校就迎了上来,敞开双臂给激战而归的杜克现场来了个斯拉夫熊抱。
“我看你们好像还挺悠闲的样子,怎么样,这次的任务有什么收获?给你们提供的情报派上用场了吗?”
“派上了,但没完全派上,可以这么说。”
指示队员们解散休整,同时做好装备车辆的入库保养和检修工作,以备下一次任务的随时到来。
话还没说完的杜克这才回过头来继续道。
“阿瓦扎里确实在那村子,不过这杂种摆了我们一道,拿他的手下当诱饵送死,掩护他自己跑了。”
“拿他的手下当诱饵?”
初闻还有些惊讶的迪米特洛夫,听完了杜克对整个过程言简意赅的叙述后,顿时不觉意外地当场笑道。
“我还以为怎么个情况,原来是这么回事,倒是很正常。”
“听着伙计,你没去过顿巴斯战场,所以你对有些事、还有你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操性,可能缺乏一些认知理解。”
“没关系,我来给你上上课,只需要讲一个故事就好。”
“22年的时候我还在俄军服役,要不是因为后来站错了队、替瓦格纳说了两句自认为的公道话鸣不平,我现在大概也还是俄军,不会被踢出部队赶到这种鸟地方来。”
“在马里乌波尔,我带队经历了太多太多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鬼事,那些亚速渣滓总是能不断刷新你的下限、突破你的认知,一次又一次。”
“当时已经是马城战役的尾声,敌人被打散了建制乱作一团,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包围了一群敌人,大量的亚速和少量的海军步兵。”
“跟我们一起的车臣人提议直接叫TOS-1把楼轰平了了事,少跟他们废话。我们这边考虑到建筑内可能还有被扣为人质的平民,正思量是否要再观察一下,没想到敌人居然在这时主动投降了。”
“主动投降?这倒是稀奇事,看来你们是把他们的真的逼入了绝境。”
正常人听到这话基本都会像杜克这么想,这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包括曾经的迪米特洛夫自己。
“是啊,当时我也这么认为,但很快就不是了。”
“被派出来试探投降的是几个海军步兵,装束穿戴应有尽有但是没拿枪,看着也不奇怪,我们理所应当地接受了投降、放他们过来。”
“可结果,这些杂种个个都是两条腿的人肉炸弹,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一瞬间的近身引爆炸死了我们很多人,伤亡接近半个排。紧随其后的就是那群亚速从楼里冲了出来,他们居然敢妄想以此为契机强行突围。”
“但我们又不是全死了个精光,何况当时还有T80和BTR在场,原地组织反击不出半根烟就给他们杀了个彻底。”
“后来审讯被俘伤员才知道,原来那帮亚速疯子的头子早就谋划着干这事,提前准备了几个装着无线电遥控炸弹的行囊。骗那些海军步兵说里面装的是食物和水,可以带进战俘营里吃,否则大概会被俄国人活活饿死渴死。”
“离谱的是这么蹩脚的借口居然真有人信,我猜那群想投降的海军步兵是真把这些亚速当自己人了,呵,这帮蠢货!”
“所以你看,这些亚速头子连一起被围的友军都可以做成人肉炸弹,用来给自己创造机会尝试突围。”
“打那时候起我就这么跟我自己说——没有什么事是这帮极端反人类疯子干不出来的,你觉得他们有底线那是你的问题,他们可没有,跟这帮畜生谈人性比跟婊子谈那道膜还扯淡,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明白,的确。”
事到如今的杜克也不得不感慨一番,自己确确实实高估了阿瓦扎里这个亚速老营知名头目的底线,下意识地从正经军人的视角,来“料敌从宽”地将之也当成正经军人严肃看待。
殊不知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你料敌从宽把他当正经军人,以此来推断其战术编排和临战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