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叹晦气,却见左边那位民工扭头看了一下武虎所在的方向,心里便不由得一喜,估计他们应该有话要讲,赶紧将听宫穴道气尽数遣去。
果然,那位民工低声说道:“总算干完了,这活还真考体力啊。”
右边那位民工点头,也低声道:“累是累,但每天五百块钱,你哪里找这么好的活儿?”
左边民工点头,低笑道:“是啊,拿到钱我就给我家娟子买个新书包,她都想了好久了……四哥,这人还真是个大孝子,花这么多钱把祖坟弄得巴巴适适,跟地宫似的。”
右边那民工道:“孝子肯定是个孝子,不过我就不明白他把里面整得整整齐齐的,为啥要把外面给刨平?这以后怎么拜祭?”
左边民工说道:“依我说,只要祖宗住的舒服就行,管他上面什么样,对吧?再说,上面弄好了还容易招贼呢。”
右边民工点头道:“也是,财不露白才是过日子的做法。”
……
我听着暗暗好笑,却更感谢这二位财不露白的民工兄弟印证了我之前的判断。在焦急和好奇双重折磨下,我又挺过半个小时,终于挺到武虎等人离去。
我一跃而起,紧跟着几个腾挪便到了坟莹之处,而此时坟莹已全不见踪迹,只余一下片新土。我暗自得意,心道这再怎么隐蔽都在我掌握之中,然后喜滋滋地捡起一根拇指粗的树枝在地上刨弄起来。
但一会功夫我便彻底放弃,因为树枝插到半尺下面都没有触及任何硬物,说明刚刚那些民工兄弟埋得甚深。更重要的是现在是大白天,我不知道武虎等人是不是这坟莹的后人,但我很清楚自己与这坟莹绝对是非亲非故。
如此,我若也像武虎等人一样在这荒山野岭、朗朗青天下刨弄他人之坟莹,实在是有辱斯文且极有风险。
略加思量,我决定还得将任建叫上,并且须得晚上再来。
回到城内,武虎打电话说他事情已经办妥,必须得马上赶回去;又云这番仓促实在情非得已、愧对友人;后言与我再会之时,定要雷打不动的一行把酒之欢。
我将武虎敷衍掉,与任建等人汇合。
王丽丽与风月婷对我的迟到表示了强烈不满,尤其是王丽丽,竟然在我手臂上用力揪了一下!
任建无节操地配合美女的情绪,调侃道:“你去见网友了吧?太过分了!”
我笑着解释道:“都别瞎想啊,你们昨晚不是都见过我那位朋友吗?他们要回益州,我得送送他们。”
风月婷信以为真,笑笑便罢;王丽丽半信半疑,用水汪汪的眼睛瞪了我一眼;任建绝不相信,撺掇风王二人待午饭时一定要把我喝爬下,让我酒后吐真言。
本来我是绝不想将风、王二人带上,但直到吃午饭时,我都找不到可以让我和任建离去的正当理由。随后又想风、王二人都是阿坝本地人,而且我们干的又是刨弄别人祖坟的勾当,万一被人发现,她二人多少也能起到证明和调解的作用。
想到此,我便伺机说道:“早上我那朋友说他们在城外发现了一座古墓,虽然还没挖掘,但绝对是磅礴大气、历史悠久,值得一看。所以,我想一会去瞧瞧,你们觉得如何?”
王丽丽和风月婷几乎同时说道:“不好吧?”
任建眼睛冒光,说道:“说仔细一点。”
我瞪了任建一眼,笑着对风王二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旅游观光吧,就和去武侯祠、张飞庙一样的嘛。”
风、王二人互视一眼,然后弱弱地点头。
既如此,众人午饭便放开了闹酒,下午又在城内各处观瞻点评一番,极尽文人墨客之雅事。
至天黑,我授意满脸困惑的风月婷找来几把铁铲和绳索,然后便风驰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