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晔身后的周围百里,冰雪消融,温暖如春,与凤瑾身后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他怔怔的望着她,神色间有几分错愕,“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凤瑾忍不住冷笑,“白晔,你来抓捕我这个囚犯,居然会关心我的头发是白是黑?”
白晔脸上的错愕褪去,墨黑的眉微微一皱,他缓缓开口,“凤瑾,回去吧!”
凤瑾冷笑不止,“回去?回哪去?回冰牢里去吗?让伏魔链再捆我几百年,甚至几千几万年,直到我化为一具枯骨吗?”
“不会那么久,只要赎清了你身上的罪孽,就可以离开无尽冰牢,你已经囚禁了三百年,现在逃出来,无异于前功尽弃!”
“罪孽?我有什么罪孽?”
白晔望着她,他的眼睛浩瀚深邃,如幽幽深海,透着凤瑾看不懂的幽光,“你是魔!”
“魔?对,我是魔!”
凤瑾朝他步步走近,步步皆是寒冰万丈,“人人都是魔,人人都有心魔,白晔,你就没有欲念吗?”
她走近他,最后一句话,轻声低语,仿若在他耳边耳语,就像从前那般。
只是,那时的耳语,俏皮娇嗔,柔情似水,如今的耳语,魅惑妖娆,恨意深浓,一切终究不同了。
白晔眼里的光芒变得黯然,他怔怔望着凤瑾,凤瑾却已退离远处,傲然立于风雪之中,她看着众人,狂妄至极,“你们跟我有什么区别?你们有什么资格囚禁我,围捕我?又有什么资格定我的罪?若是这天要压我,我便撕了这天,若是这地要囚我,我便裂了这地!”
“凤瑾,你——”
白晔刚开口,凤瑾已然出手,她双目赤红,周身气势暴涨,阴使们纷纷被她强大的灵力震碎,冰天雪地间,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晔眸光一暗,立即攻向她,凤瑾唇边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白晔暗道不好,浮光掠影之间,一个阴使被凤瑾抓在身前,挡住白晔的攻击。
白晔下意识的收住攻势,只那么一瞬,凤瑾飞掠而止,纤长的食指快如闪电般点向他的神庭穴。
那是他的死穴,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弱点,知道的,唯她一人。
凤瑾唇边的冷笑扩大,就在即将击中他的神庭穴时,不知为何,她的动作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愫。
千钧一发之际,白晔墨黑的瞳仁化为重瞳,妖异诡谲,凤瑾一惊,下意识的后退,她太了解他了,当他深不可测的灵力爆发时,那双瞳仁便会化为重瞳,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她一人。
一枚锁灵钉狠狠钉入她的琵琶骨,随后化为无形,钻入她的骨血之中。
锁灵钉,伏魔链,都是当初为了围捕她而特意打造的。
锁灵钉,顾名思义是锁住她强大至极的灵力,只要动用灵力,就会被灵力反噬,轻则重伤,重则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白晔的青衣上,白晔收回灵力,重瞳恢复如常。
凤瑾踉跄着后退,双目赤红,妖冶邪狞,白发迎风狂舞,她看着他,悲愤至极,“第二次!白晔,第二次了!你竟狠心绝情至此!非要逼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才满意吗?”
白晔望着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第二次,她对他手下留情,可他却亲手将锁灵钉钉入她的琵琶骨。
第一次,是三百年前围捕她时,她不忍心伤他,最终被他一枚锁灵钉钉入琵琶骨,沦为阶下囚,被囚禁在这冰冷刺骨的无尽冰牢整整三百年。
那这一次呢?她会落得什么下场?再被囚禁三百年吗?不!她不愿意!
凤瑾眼里的红光更甚,眼角竟渗出一滴血泪来。
是后悔,还是悲伤,痛苦?亦或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