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当初在年幼的她身上刺青,定是别有秘密,也许颜家遭逢巨变也与此有关。
祖父当初突然决定将她放到柳村,是否料想到了这一天。
“姐姐,你把玉竹拿过来让我看看,我很久没看到了。”妙常苦涩道。
含霜小心的将布袋递给了她。
妙常轻轻打开布袋,拿出了那只有小指大小的安山玉竹。
玉竹在昏黄如豆的灯光下显出莹润的光芒来,妙常白皙纤细的手指与它互相映衬,倒是难得好看的景儿。
它还是那么清润透亮,映照人心,容不下世上任何的浑浊与污垢。
“妙常,安山玉果真名不虚传,你看这玉,这么多年了,还是无瑕晶莹,玉色饱满,像是会发光一样,真是赏心悦目。”
含霜啧啧称道:“美呀,真美,此玉果然是大端之最。”
妙常神情专注而认真,她用手指细细摩挲着略带凉意的玉身,低声怀念道:“安山玉产量极少,但颜家嫡系都会有,乳母说我这一块还是未出生时,父亲和哥哥亲手打磨的。”
这一块小小玉竹,饱含着一位殷勤等待孩儿降生的父亲最深厚的期望。
这是当初京中那刻板严肃的颜家大少,平生少有的温柔与柔情。
他给了最疼爱的小女儿。
含霜闻言,正要安慰,却听到外面传来梆梆的敲门声。
妙常和寒霜对视一眼,赶忙将手里的安山玉竹收起来。
“妙常、含霜,师父叫你们过去一趟。”
原来是清菡,她回来了。
“知道了,马上过去。”妙常满口应答着。
清菡听了却没走,反而急加催促,隐隐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快点,师父着急了。”
妙常知道,要是再推脱清菡,她怕是又要生气。
妙常只好把布袋塞进软枕底下,对含霜使了个眼色。
含霜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慢?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妙常今日心情大起大落,没有心力再去面对清菡,只得勉强笑笑,“这就去了,含霜咱们走。”
清菡这才把气顺了。
待妙常和含霜出门后,清菡四处打量着这一目了然的小房间,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她来叫人的时候听到这姐妹二人说美玉啊,父亲什么的,隐隐约约也听不太真切,不过今日她随师父四处赶场子,没压身的东西,让同去的姐妹笑话。
还不是因为妙常把她的影纱裙给弄丢了。
要是当时不偷懒,自己去洗影纱裙就好了,这么多年过去,清菡一想起心中便懊悔不已。
虽说师父答应要补给她一件出师礼,但都是寻常的玩意,清菡嘴上没说什么,心中是很不情愿的。
所以今天她对妙常难免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