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祁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即便这件事关于蓝峰、魔教、我爹娘,还有这十九年光阴?”
任晟瞳孔骤缩!
他猜到祁术来找自己必定是知道了些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多,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何时知道的?究竟了解到哪种程度?种种猜忌出现在他脑海中,让他蓦然从心底升起凉意。
可事到如今,哪还有他拒绝的机会?
任晟不由苦笑起来。
“祁教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肯吗?”
“那就希望任宫主好好配合了。”
祁术侧了侧头,持刀的手不动,右方却是伸出另一只手,速度极快地封住任晟的内力,让他四肢发软、浑身无力。
也是到这时,任晟才意识到祁术并非独身前来,他费力转过头,看到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曲盟主!?”
“任宫主。”
曲谟郃伸手将他扶起,任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几乎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您怎么会?”
他喃喃自语,恍若梦中。
“没什么不会的。”
曲谟郃退开两步,语调平静。
“我也不过是寻个真相罢。”
任晟再次苦笑。
他并非没有隐藏的意思,七分真三分假的话本应足够骗过两个不过二十的年轻人,然而祁术对真相的知情度高到让他心惊,每当后者看似心平气和地指出他编造或装作不知的点,任晟的畏惧就会多上几分,更让他犯怵的是,祁术对他的心理活动了若指掌,分明他什么都没说,这人却能将他当年的所思所想描绘得相差无几,连他对蓝峰说的话都复原得宛若亲耳所听。
任晟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在祁术面前根本无处遁形,他瞒不过他,更骗不过他,那他说的每句假话,是否都在把自己推向死亡?
“任宫主在担心什么?”
祁术已经问出了不少了,但直到现在,他的情绪依旧稳定,哪怕任晟告诉他祁玉如今被落在蓝峰书房的暗室里受尽折磨,他问话时的语气也没有半分变化。
“说来,任宫主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蓝峰看重的棋子工具吗?”
“……什么?”
“怎么,任宫主当真这么相信蓝峰,竟然从未觉得不对?”
刻意做出的惊讶听起来与嘲讽无异,任晟不愿意承认自己从中听出了'可怜'的意味,可祁术紧接着就和曲谟郃唱起双簧,你来我往,将任晟未曾注意的疑点赤裸裸摆在他眼前。
“蓝峰从不曾将你当做合作对象,你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连'帮凶'都算不上。”
曲谟郃将结论告诉他,看着任晟蓦然瞪大的眼眸。
“即便是这样,任宫主还要继续帮他隐瞒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不论任晟是否把蓝峰放在朋友的位置,在他心里,两人曾经是合谋的关系,即便从江湖地位来看他远不如蓝峰,但回到当年那件事,他以为他们仍旧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