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你可知罪?”大理寺卿王承安敲了惊堂木。
王承安知晓,这桩命案,审问到现在,耗时颇长,完全脱离了命案本身的重要人物,即文信侯之死。
文信侯到底是被五石散荼毒了,毒发身亡呢;还是被老太君用龙头镶翡翠拐杖打死的呢。
其实,王承安也不关心。
今日的主场,是柔嘉帝姬慕容月落,她想要老太君死。
王承安被好友顾星沉交代过,若是铁证如山,那就顺着柔嘉帝姬的意思,赶紧了结案件。反正,周佑帝奈何不了柔嘉帝姬,更奈何不了他王承安。
王承安确实照做了,还觉得柔嘉帝姬这手段太过柔和了,以致于临近晌午了,众人不得归家吃饭。
“王寺卿,我知什么罪。这十七八个证人,都是柔嘉帝姬找来的。柔嘉帝姬怨恨陛下,将她嫁入文信侯府,便要使劲折腾文信侯府,直至文信侯府覆灭。”老太君叫嚣道,面红耳赤。
“老太君,父皇母后早就交代本宫,本宫下嫁文信侯府,是为了报恩的。本宫又怎么可能陷害文信侯府呢。你扪心自问,世显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本宫的事情,本宫都是忍气吞声的。对了,你那些翡翠物件,也有本宫孝敬的,诸如翠雕海棠式花觚、翡翠鱼式盒、翡翠福禄寿纹插屏、翠太平有象磬、翠雕人物山景山子、翠十八子手串、翡翠龙纹杯盘、翡翠雕辟邪水丞、翡翠九狮盖炉、翡翠荷花童子之类。本宫如果不是真心相待文信侯府,又怎么舍得花钱呢,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慕容月落揉了揉额角,眼神哀伤,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接着,慕容月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继续道:“老太君,认罪吧。本宫是提前听说了小花的举证,才要大义灭亲的。”
语罢,老太君指着慕容月落,憋了半晌,竟是憋不出半句话。
“王寺卿,可以结案陈词了。”慕容月落作揖道。
不是慕容月落心急催促,而是慕容月落怕小花的身子骨撑不住。
小花已经够可怜了,不应该死在老太君的前头。
“王寺卿,再等等!”老太君着急得哭嚎起来。
然后,老太君灵机一动,捂着胸口,哎呦几声,准备装病了。
老人家嘛,年纪大了,总有这疼那疼的时候。
“王寺卿,婆婆确实是受了蒙蔽,不知情的。之前一直执掌文信侯府的是我,婆婆向来不过问府中事情,只窝在她的含晖院养老。那些关于碧罗小国的契约,都是我张罗的,借了婆婆的名头好行事。所以,我认罪,仅以个人认罪,不拖累文信侯府和庆国公府。”焦氏忽然站出来,掷地有声。
慕容月落听后,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焦氏与老太君水火不容,竟然要替老太君顶罪。
说白了,焦氏要保全文信侯府,不让她慕容月落太痛快。
慕容月落思来想去,或许从焦氏踏入大理寺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出去,因为焦氏听了儿子东方世显的话。
东方世显果然还活着,试图用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教她慕容月落心神不宁。
可惜,慕容月落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