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确实很忙。
风花露过来找她,她一开始就很想委婉地拒绝。可是,杜思南抬出了柔嘉帝姬,她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不过,她只给风花露和杜思南预留了一点时间。
杜思南大概是不高兴了,飞速地讲述韦府的故事,具体是具体,琐碎是琐碎,但是条理性比较凌乱。
画屏听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花露、杜娘子,查一查瓶罐。”
“瓶罐?”风花露喃喃自语,蹙起眉头,感到疑惑不解。
“哦,就是那些陛下赏赐的斗彩缠枝莲兽耳壁瓶、料胎黄地画珐琅凤舞牡丹包袱瓶、吉州窑玳瑁釉剪纸贴双凤纹长颈瓶、龙泉窑梅子青双凤耳纸槌瓶、绿釉贴塑人物联珠纹盖罐、龙泉窑青釉塑龙纹鸟钮盖罐、红陶堆塑人物飞鸟谷仓罐、青花缠枝牡丹纹塔式盖罐、龙泉窑青釉荷叶形盖瓷罐。”杜思南反应过来。
“不是时常擦拭,纤尘不染吗?”风花露再度感到疑惑。
“那它们摆放在哪里?”画屏问道。
“库房。”杜思南答道。
韦府不大,库房只是一间小小的耳房改造而来。
据杜思南所了解,除了这些瓶罐,库房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陛下偶尔也会赏赐殿下一些瓶瓶罐罐,殿下都是直接拿出来用。打碎的也有,但是常用常新,才是对得起这些瓶罐的价值。”画屏笑语盈盈,眼波流转。
语罢,杜思南、风花露,感觉自已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明白。
“露儿、杜娘子,韦玄恩是谄媚之人吗?”画屏轻声笑道。
韦玄恩当然不是谄媚之人。
他可是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
做御史的,求的便是流芳百世。
那么,周佑帝赏赐他瓶瓶罐罐,他的正常反应就是拿来使用,顺便擦拭干净,才能够体现他的高洁品质。
只有那些谄媚之徒,才会放在库房里头珍藏。
然而,杜思南、风花露还是半信半疑。
她们始终觉得,画屏不是亲眼所见,没有那么玲珑剔透。
因此,杜思南、风花露先不着急地调查韦府瓶罐,以免打草惊蛇,而是查探周佑帝赏赐出去的瓶罐。
正如画屏所说,诸如青花牵牛花纹折方瓶、吉州窑玳瑁釉剪纸贴双凤纹长颈瓶、吉州窑白地铁绘唐草纹瓶、掐丝珐琅大吉葫芦挂屏、耀州窑青釉刻花缠枝大朵牡丹纹梅瓶、鎏金龙纹缠枝陶罐、八棱净水秘色瓷瓜棱罐、黄地青花缠枝花纹转心罐、洒蓝釉描金花鸟棒槌罐、红彩描金开光走兽花鸟纹油锤罐之类,大部分都是拿来使用了,搁置在厅堂,或者插花,或者盛水,或者只是纯粹地摆设,或者投入喜欢的名贵小玩意,还可以显摆一番皇恩浩荡。
“花露,画屏说得对,韦府的瓶罐有问题。我记起来,曾经有一位落魄贵族,将先帝所赐的瓶罐收藏在库房。那位落魄贵族,被江湖的武林高手误杀,刑部接手办案发现,瓶罐里头盛满了骨灰,意味着他曾经害死了十几条人命,活该遭到天谴。因此,刑部不追究凶手,只当是悬案封印。”杜思南眉头紧锁,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