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碰到他了。
她不愿显露于人前的狼狈,总是会被他看见。
第一次在赛车场的无助,第二次被惊吓到无力,第三次,也就是今天。
晚意苦笑,嗓音浅浅:“傅公子,你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吗?”
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慢慢来,不要慌。”
傅鹤臣答非所问,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仿佛在说一句在普通不过的话。
他也不指望虞晚意能够回应他,说完之后,便低下头,仔细查看她扭伤的位置。
虞晚意因为他的话怔住,眼眸如水,她原本的急躁,迫切,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被缓和。
他很坚定。
她的心尖泛起一阵酥麻。
她自八岁开始学习跳舞,舞蹈这一条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在舞台上表演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舞蹈室里成百上千次枯燥而又痛苦的练习。
受伤,是家常便饭。
哪个舞者身上没有伤呢。
总不可能,每次受伤,都有人陪在身边嘘寒问暖。
小伤不耽误练习,一般都是贴膏药,然后继续。
她在小的时候,就学会收敛自已的情绪,她的眼泪,抱怨,并不能唤回父母对她的疼爱。
虞晚意面对更多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和冰冷的饭菜。
她学会不喊疼,就算是折断了腰,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放松,你绷得太紧了。”
傅鹤臣修长的手指沿着骨骼延伸的方向揉捏检查,他食指和无名指的指节侧面有薄薄的茧,随着动作刮蹭晚意脚踝处的皮肤,生出细细的痒。
晚意回过神,垂眸看他,傅鹤臣半跪在她身前,鼻梁高挺,五官分明,神情冷淡。
他注意力集中,专注查看她的伤势,没有二心。
脚对于她来说属于隐私的部位,如今被一个男人握在他有力的手掌中,随意揉捏。
虽然是为检查。
晚意的耳朵尖悄悄的爬上一丝绯红。
“傅先生,”中介敲门打断舞蹈房的宁静,“商铺您还有需要吗?”
晚意不想耽误他的正事,往自已的方向动了动腿,想把脚从他手中抽出来。
“别动,”傅鹤臣语气平淡,听起来不凶,他头也没抬,“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你先回去。”
中介应声离开。
虞晚意不动了,老老实实的让傅鹤臣检查,她也发现了,傅鹤臣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他不容许被拒绝。
至少在她身上是这样。
“没伤到骨头,得先冰敷,”傅鹤臣检查完毕,他站起身,自然的向虞晚意伸出手,“走吧,我送回去。”
虞晚意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定格在他纹络分明的手掌心,他的掌心,虎口也有一层茧。
按他的家世,自小养尊处优,国外留学,都是些脑力活动,手心怎么会有茧呢。
矗立百年不倒的复利集团,即使他不学无术,也够他挥霍几辈子。
傅鹤臣消失的那几年,是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