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糯就回了一个字,又动手解他身上的纱布:“你的伤口最好不要包着,面积太大,反复撕扯只会好的更慢。”
周淮京愣了下,他原以为云糯会先去看陆泊禹。
毕竟她和陆泊禹将近二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蹙眉,又想云糯肯定是想先应付完他,然后再去看陆泊禹。
云糯还在拆解纱布,因为渗液的原因,纱布有些地方会和伤口黏在一起,撕下来会疼的像缝针。
即使云糯尽量小心了,但仍不可避免这种问题,她抬眸看了周淮京一眼,却见他冷着脸,一声不吭,很能忍痛的样子。
于是云糯干脆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不再顾及这些细枝末节,拆开一圈纱布,然后伸手将纱布从周淮京胸前绕过,再递到另一只手里。
周淮京肩宽,和云糯体型差大。
而云糯绕纱布的姿势等同于双手围抱,这就导致云糯的手每次从他身前绕过时,身体就不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他。
尤其是她的气息扑在他刺痛敏感的伤口上时,反而会让他无所适从。
察觉到身体的反应,周淮京一把攥住她停留在他胸前的手,终于忍不住道:“你如果急着去看陆泊禹,现在就可以去,不用在这儿应付我!”
云糯不知道自已又哪儿惹到他了,她好脾气道:“谁说我要去看他?”
说完云糯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继续拆纱布:“看他的人多着呢,用不着我。”
只有她和周淮京是万人嫌,死了都不会有人过问。
这么一想,云糯倒觉得她和周淮京同病相怜。
甚至她觉得周淮京就像流浪狗,被欺负到应激,导致一有人向他表达善意,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感动,而是呲牙!
一想到路边淋雨的邋遢狗形象,云糯不光不觉得周淮京可怕,甚至有点想笑。
周淮京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他皱眉道:“你不能轻点?我看你是陆泊禹派来折磨我的!”
云糯后知后觉,听懂他的意思:“你有痛觉?”
周淮京转身睨着她:“你没痛觉?”
云糯:“……”
见她听不懂,周淮京又道:“你至少要像上次打针一样,转移我的注意力也比生拉硬扯强。”
上次在江家,云糯给他打针的时候,因为怕惹他生气,所以在针眼边轻挠了几下,不过当时还被他骂了。
现在他又要她用这招,脾气真是难琢磨。
不过生病的人本来就容易暴躁,云糯早就习惯了。
她道:“你伤的面积太大,那个法子不管用,不过你可以让杜医生帮你打麻醉……”
说曹操曹操到,杜仲瑛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把推开门进来,刚好听到云糯说打麻药。
“麻药?京爷从不打麻药,说那玩意儿影响智商。”
云糯惊诧:“不打麻药?那平时怎么止痛?”
杜仲瑛习以为常道:“就忍着呗。”
云糯看向周淮京,那他刚才拆个纱布就喊疼,算什么?
杜仲瑛后脖子一凉,对上周淮京凉薄的目光,他猛地绷住嘴。
他有说错什么吗?
周淮京训他:“站着干什么,看你给我换的好药,还不赶紧过来弄掉!”
“……”杜仲瑛跑过去,替换了云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