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南蓁听见自己的声音裹着潮湿,“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陈厌收紧手臂,用尽了所有力气抱她。
好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不安的小孩得到了安慰,再虚弱也要牢牢抓紧这失而复得的温柔。
南蓁很痛,肩膀快要被他握到碎掉。
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贴在陈厌胸口,感受他的体温,恍惚回到过去,他们经常紧贴相拥。
“你还生气吗?”她问。
话音落下,后背一松。
被他紧密拥抱的窒息感瞬间消失。
南蓁心底空了一瞬,开始后悔她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
下一秒,下巴被人捏着抬起。
床头灯下,陈厌虚弱却依旧俊美的面容笼着层淡淡的阴影,他垂眸看她,眼神深不见底。
“你在,我就不生气。”
你不在,我每分每秒都想毁掉自己。
他没说后半句话,因为南蓁心疼的眼神已经够了。
他做梦都想再次被这种目光包围。
她眼里有他。
只有他。
他唇上干涩。
带着点微苦,凉凉的碰到她的脸颊。
像是不敢用力,他小心翼翼地亲吻,怕吵醒这梦境。
陈厌深重的呼吸是他克制的证明,他勾起半身,紧紧贴在南蓁额头。
没有别扭和负气,他只是单纯想要告诉她,“我好想你。”……
第50章
南蓁在医院里陪护到第二天。
方力何没来,来的是柯周维。
他拎着一个黑色大袋子,说里面有些换洗衣物。
南蓁指着里头的超薄本,问这呢。
柯周维:“……”
他去看病床上的陈厌。
新一轮输液跟昨夜的只停了不到六个小时。
他手背青了一块。虚虚地在太阳穴附近晃了一圈。
“我得休息。”他说。
柯周维:“……”
他绝不相信相信两个字是从陈厌嘴里说出来的。他肯定是被夺舍了。
面前女人用冷清的视线筑起了屏障,强闯是不行的。
柯周维只好把本子拿出来,剩下的递过去,“真就衣服了。”
南蓁没检查。真不真的,他们心里有数。
她得回去了。
美术馆今天开始施工。
她拎起包,回眸时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
陈厌:“嗯。”
柯周维觉得可能是自己眼睛坏了。
他就一晚上没见到陈厌,怎么他就变成这样了?
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外是一大片绿茵草地,空旷的夏日在烈阳下放肆地酝酿高温。
滚烫的空气匍匐在窗台的玻璃上,屋内的冷气将它们一一过滤、筛选,最终剩下点温温的光斑,轻轻覆盖在陈厌的眼角。
阴郁被洗涤,变成极浅的灰色,他黑色的眼睛也不再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