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已黑尽。
暴雨如注,雨量不仅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
苟文财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妈的,几十年没看见这么猛的雨了,难道是天上的老爷子瞎了眼,起夜的时候把尿壶踢翻了?”他愤愤地骂道。
胡步云让苟文财叮嘱一下党员和村民代表们,让他们每隔半个小时给自己负责片区的群众打一次电话,及时掌握各家各户的情况,不许漏掉一户漏掉一人。
这时,胡大海急火火地来到胡步云面前,扬了扬手机说:“我刚接到一个村民打来的电话,说陈大石家的房子塌了,被后山的泥石流给冲垮了。”
胡步云大吃一惊。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胡大海,你叫上两个人,跟我去现场看看。”胡步云急火火地说道。
胡步云让苟文财在村委会坐镇,尤其是要看好王秀兰,别让她乱跑。自己带着三个人冲进雨幕。
雨滴打在身上,即便隔着衣服和雨衣,胡步云也能感觉到疼痛。
手电筒的强光在雨雾的笼罩下,也显得十分柔弱。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雨雾中奔跑。
陈大石家的三间土砖房,已成一片废墟。别说是土砖房了,即便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平房,在居高临下的泥石流强势冲击下,也是弱不禁风的。
即便是在科技相对发达的今天,人与自然的抗争,人仍旧处于劣势。
在微弱的手电光照下,胡步云看到,陈大石家的房子连一堵墙一片瓦都没有剩下。
就像这栋房子从来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过。
眼前的惨状,让胡步云心里在流血。面对天灾,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哎呀,我的房子,我的钱,老天爷呀,你没长眼呀,你把我的家毁了!”
王秀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了,号啕大哭着,一身扑进废墟里,双手不住地刨着稀泥。
胡步云赶紧冲上去,一把将王秀兰扯出来,推到胡大海怀里,“胡大海,马上带她回村委会,这里危险,随时可能发生二次灾害,不能久留!”
胡步云话音未落,一块一米见方的石头从坡上翻滚而下,正好砸在王秀兰刚刚刨土的地方。
大家不由脊背发凉,冷汗涔涔。如果不是胡步云眼疾手快,王秀兰就和她的房子一起报销在这里了。
可是王秀兰像发了疯一样,哪里肯走,哭着喊着又要往废墟里扎,“我的钱呀,我还有一千多块钱被埋了呀,这是我攒下来准备建新房子的钱呀,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