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轻叹道:“尤其是救过我们命的狗,忍不住就当骨肉兄弟了。”
文殊即时闷住。
燃灯打趣:“替只狗跪下求情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文殊含泪望天,人要是太心软,那就活该被人踹到烂泥里打滚。我竟然被同情妖怪的奇特神族,引为同类了,这可如何是好?
然后文殊就纳闷了,疑惑地看着燃灯,半晌:“你的意思是……所以,你是,你是……他们一伙的?”快否认,我要吓尿了!我特么这也就是拍下现管马屁的意思,我不是要通敌啊!
燃灯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同你一样。”
文殊急得:“我没有!我虽然贪生怕死不想打仗,我可没有!”
燃灯看着他:“真没有?”
文殊又气又急:“真没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绝对不会干出卖同胞的事,同情归同情,我又不是……”我又不是妖?我特么真不是吗?嘤嘤!半晌:“云程固然是朋友,我们师兄弟上万年的交情……”
燃灯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帮我把云程约出来。”
文殊简直混乱了:“什么?我说过我不会私自通敌!”
燃灯点头:“对,所以,你把他约出来,我好抓住他,钓条大鱼。
文殊呆了,然后感觉又一口心头血涌到嘴边,我我我,我虽然站在这边,我只是参战啊!我特么不想主动出击去害交情浅的朋友啊!
燃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然,你怎么证明,你真的会站兄弟这边啊?”
文殊激动地:“我不需要证明,就算你要陷害我,我会保留我们谈话的纪录。”
燃灯淡定地:“就算你自己生死置之度外,还有素霓呢,云程和素霓,哪个重要?你选一个。”
文殊呆呆看着燃灯,我不该同魔鬼做交易……
霍紫虚难得地砸了点东西,才平熄自己心头怒火。
然后深觉自己没培养好情绪,就去做弟子的思想工作,有点匆忙了,难怪效果不好。
但是说晚了,怕文殊又干出什么蠢事来,直接投奔了燃灯再也拉不回来了。马上再去说,他一时没想出怎么才能表达我特么是真诚地想同你继续做好师徒啊。
怎一个愁字了得。
只好先去找燃灯聊聊了,同燃灯聊,倒是不难,人家条件谈了,大家不过是讲讲价,顶天价谈不拢,我拍桌子走,然后各自出招。有人挺不住了就重启二次谈判呗。
结果霍紫虚这边刚通了话,燃灯倒也直接坦白:“我知道这事,不是您一个人定得了的。原本那两个副职该扶正,因为扶哪个定不下来才拖到如今。所以,我也不急。不过,您也知道,有职务才控制得了那些武器,一次两次可行险招,上得山多必遇虎。我又听说,您弟子都申请不保留元神,这事也是为难得很。所以,我私自主张,他们愿意重生不死的,我就给了人参果。”
霍紫虚一时没忍住,咬了咬牙。
燃灯笑道:“亲弟子,您自己动手不合适。可如果真死了,您岂不更心痛,如果一败涂地,那就不止是心痛了。我替您解决了大麻烦,您现在可能觉得我行动自专,让您颜面扫地。细想想,就知道我的苦心。”
霍紫虚苦笑,看吧,虽然自己是项目负责人,倒底是搞研究出身,象牙塔里的人,尤其是搞理工的,再怎么智商过人,场面话也说不过人家正经行政管理人员,人家经常说天天说,这事跟学习一样,不管天赋如何,你要是天天只学二小时,怎么都比不过人家一天八小时的,要拼天赋,你得先把那六小时补上再说(昊天其实更会说,然而手里没王牌,只能和个稀泥)。
然后边上短信就不断地闪:“文殊求见。”忽视之。
霍紫虚正在组织语言,就见到大段大段对话在往上飘,飘得快比他看的快了。如果是一大长篇,他肯定就关了等会看。可是人家是一句话一句话发的,所以,关了一句,又跳出来一句,霍紫虚就这么一边关一边看到:我:“师父,一向是顾惜弟子的。”
燃灯:“是是,不然他不就成光杆了吗?这就好比匣子里的子弹不多了,好好珍惜着打吧。你觉得那是顾惜?你吃了人参果,你师父责罚你了?应该是好言安慰来着,难道他要鼓励别的弟子也这样?自然是你还有用。那些个曾经有用的妖怪都怎么样了?”
霍紫虚呆了,啊?
有这么聊天的吗?有把这种聊天自动发出来的吗?你是觉得背后骂我不爽,当面给我播一遍吗?
当即向燃灯说一声:“请稍候,有件急事……”
文殊此时正将录音自动转文字,一句句发给霍紫虚。
为啥,他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燃灯的要求他做不到,他绝对不能约云程出来,不管燃灯的意思是要勾结云程,还是要弄死云程。前者,他解释过了,他不能背叛。后者,他也不想害云程。更何况这是战争,输了他是战俘。好好的光明正大的对决为啥要搞成个人恩仇呢?同上古大妖结怨,输了,他可能变成屎。
他要是拒绝了燃灯,燃灯肯定要阴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是主动向师父自首,争取变成污点证人,求师父给他个司法交易才是保命之道。
燃灯此时正咧嘴笑着,看文殊自首呢。
多稀奇啊,文殊在洞里受到辐射,手环数据丢失大半,正是入侵的大好时机,不送个木马进去,对不起自己的智商。
霍紫虚看完整段对话,只觉得太阳穴上在擂鼓,两只眼睛冒火光,修养还是不够啊,这些本也在预计中,但真的发生了,他还是忍不住产生情绪波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先强迫代谢掉这具身体产生的肾上腺之类的东西,然后深呼吸一下,闭目沉思片刻,重新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