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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她,只是她很喜欢听完我的推理,之前我们在仓库里聊了很久,感觉很聊得来,想下次邀请她来贝克街一起看解谜书,猜猜大街上行人是什么职业之类的。”
“天啊……臭福,你一定会孤独终老,”艾琳无奈扶额,真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情商低到离谱,“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很怪,但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谁想追她!我只是……欣赏她……而已……”夏洛克越说底气越小。
“对哦对哦,”艾琳转身坐到夏洛克旁,狠狠地一拍他大腿,引用了自己的至理名言,“‘对有才之人包含仰慕之情’,你怎么就不坦诚一点,喜欢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唉,”夏洛克低下头,揉揉被艾琳拍疼的大腿,只有这样旁人才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明白我是个怪人,除了看书和猜行人,想不到别的好玩儿的事,我怕一开口说了不恰时宜的话,她就讨厌我了。”
“总要试试!做人要有点希望,也许她就是喜欢你怪的一面呢,也许她还期待着你更怪一点呢!”艾琳把夏洛克的胳膊抱在怀里,“好吧决定了,生日宴会双人舞大作战!我可不想输,我也不想看到你输。我的场子借你用,咱们一定要把这个凯子钓到手!”
“我应该是‘泡妹子’吧。你有什么计划么?”
艾琳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答到:“我完全没有头绪!”
夏洛克差点栽倒在座位上,用手掌根揉揉沉重的眼皮:“说你什么好,做事情想一出来一出,眼光都不放长远一些。”
搂着手臂,艾琳打了个大大哈切,迷糊不清地说:“管它呢,桥到…船头……自然直……”
夏洛克本想回嘴纠正她的文学错误,顶不住潮水般的困意,迟缓阖上眼睛,也挨在她头上睡着了。
一番洗漱,街上静悄悄,劳累了一天,热闹非凡的马戏团沉沉睡去。
乔在上铺盘腿坐着调班卓琴,松弛有度是保养琴弦的基础之一。
米娅用毛巾使劲擦头发,可是浓密的长发这时却麻烦得要死,始终擦不干。乔招手叫米娅过来,矮矮的上下铺双层木床,正好让光脚踩在凳子上的米娅高出上铺一截,乔卖力地帮她擦干。
“长头发太麻烦了,真不知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把头发弄干。”米娅的头被乔随意摆弄,怨声载道。
“克洛西娅姐姐说她直接用火烤干,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乔换了条新毛巾接着干活儿。
“她根本不怕火烧,她会炼金术。”
“炼金术?那是啥?”乔歪着身子问。
经过一长串解说,米娅把和福尔摩斯的推理和下午调查结果十分详尽地告诉乔。
“等下!你确定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位‘大侦探福尔摩斯’?!”乔听到米娅的报告傻眼了。
米娅口中传来不耐烦的咂舌声:“啧,你的小富婆名叫艾琳·艾德勒,还不明显么?”
乔掰着指头想把脑袋里乱成线团的思绪理清,可是过不了多久他的小脑瓜儿就过载了。
米娅无奈摇头,背手抓横杆腰腿发力,一个漂亮的弹跳后仰翻,跳到他面前,总结眼下现状。
“第一,这是个科技树点歪了的伦敦,正常情况下伦敦掀起工业革命,让社会生产缓慢从使用人力、畜力转向蒸汽动力,如果好巧不巧发明了差分机,那么人类文明就会拐个弯儿轰隆隆地驶向蒸汽朋克,但这里没有,他们全靠炼金。
“给你举个例子,进来时注意到远处码头的轮船没,还记得上面的烟囱冒什么烟么?”米娅突然向乔提问。
“好像是……白烟?”
“‘那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糟的年代;那是光明的时节,也是黑暗的时节;那是希望的春季,也是悲伤的冬日。’”米娅流利地背出这段话,“狄更斯生活的英国,天空污霾、河域灰烬,人民饱受工业化高速发展下带来的代价:肺结核、霍乱、皮肤病、眼疾、神经衰弱……疾病数不胜数,死亡率高登不下。
“但是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到难以置信。天是蓝的,泰晤士河是清的,甚至连轮船驶过时燃烧过后的二氧化硫味都很淡,简直过于不可思议。后来我向福尔摩斯打听,此时大不列颠对外扩张的目的是资本积累与经济殖民,却全然没提过能源,人类近代、现代的战争史一大半儿是能源战争,美国每年无药可救地派一大波新兵去外国领土上送死也是为了那点儿石油。”
“所以……大不列颠现在不缺脱硫煤是么?”乔一脸歪笑地把自己答案抛到米娅脸上。
讲解得兴致勃勃被突如其来的傻白甜打断,米娅像被定格了一样,脸上不知该做出各种表情。
当对方蠢到恰如其分的时候,反而更像是在钓鱼,这臭小子笑得贱兮兮的,不行,绝不能顺着他的想法搭话下去。
强忍着要崩他脑门儿的冲动,米娅深吸一口气,撑起耐心继续说。
“今晚扶福尔摩斯到仓库休息的时候,克洛西娅提了一盏小煤油炉到仓库给热饮保温,她走之前我留意了一下炉子内的煤油储量刻度,待送走客人们后我回仓库还道具,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
“什么,是什么现象?”乔收起之前那副和要她打趣的模样,好奇心被勾起。
“煤油的刻度只下降了半格!”
米娅对细节变态般的掌控能力虽说自相识起就见识不少,但乔如今还会感到震撼,比方说读过的书中如果有喜欢的某句话,她还能将这句话的上下文都背诵出来;自己老妈生日那天送了双价值不菲名字很拗口什么路铂之类的红底低跟鞋,只因来自己家玩时瞄到鞋柜中女式正鞋很少,顺带记下了码数,送礼时便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