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一个女子会做木工,很奇怪?”
宁致承倒是十分诚实,他喉咙动了动,轻轻说道:“是,也不是。”
“哦?这是什么说法?”
“一来,木工之中,并非只有做木工的技巧,还有些其他手段的技巧,比如机关之术,你如此熟练,恐怕学的不是木工之术,而是机关。”
“二来……就算你学的是木工,放在你身上,并不让人觉得奇怪,相反若是别人,反而有些奇怪了。”
楚云歌愣了一秒,随即被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她轻轻吐了口气,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
“宁致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也是个有趣的人。”
男人如实摇头。
“没有。”
宁小公子声明在外,虽然才富五车,在政治上颇有建树,可是他为人平静疏离,看似在微笑,却让人心底莫名的发怵。
和他交往的人大多是些朝廷官员,平时聊天的内容,大多都是些公事,不会开什么玩笑,回到侯府,他更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看书,哪里还会和人交谈。
听到这个回答,楚云歌抿着唇摇头。
“那是那群人不懂,宁致承,你这个人太过诚实,又太过通透,两者加在一起,有种莫名其妙的诙谐感。”
她吐了口气,转身蹲了下来。
“之前说给你治疗腿伤,一直没什么时间,正好今日我先给你看看,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一辈子被困在轮椅上。”
殊不知这样普普通通的话语在宁致承的心底掀起了多高的风浪。
这句话,不是没有别人同他说过,可是之前的那群人,要么是谄媚,要么是感叹,只有楚云歌口中的这句话十分平静,平静到似乎真的有机会让他站起来。
他曾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坦然的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可是真的如此吗?
似乎……并不是。
他轻轻垂头,女人神情认真,眉头稍微皱了皱,用手在他的小腿上戳了戳。
“这里有感觉吗?”
宁致承回神,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动作继续向上。
“这里呢。”
他继续摇头。
一路向上,他的整条腿都没有半点知觉,楚云歌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后将人推进了一个亭子里。
她从身上拿出银针,在小腿外侧摸上一个穴位,然后用银针刺了进去。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宁致承抿唇出声:“这里……有点感觉。”
听到这话,楚云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将银针继续向里按了按。
“这样呢?”
“嗯,疼。”
“好,好好好。”
女人有些激动,将银针拔出来后,朝着另一条腿的同一个穴位扎了进去。
“这里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