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德这几天日子可不好过,因为外界流言李如柏是他和杨寰未经旨意害死的,说朝廷要查清此事,这可把马祥德吓的够呛。
听说魏公公召见他,当时就有些慌。
杨寰却比他镇定许多。
“坐下陪咱喝两杯。”
魏公公示意马、杨二人坐下,阿巴亥默不作声的给二人取来碗筷,又为二人倒满酒盅。
这让一边的索尔和见了心下很是唏嘘,这可是奴尔哈赤的大福晋啊。唏嘘之余又觉解气的很,要不是奴尔哈赤,他一家至于被发到安拉禇库挨冻喝风雪么。
又想魏公公待阿巴亥俨然就是个仆人,对自已却是真如亲岳父一般,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公公心里,他家洛洛儿才是正牌夫人呢。
能为大明辽东镇守太监的正牌夫人,真是他瓜尔佳氏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索公!”
马祥德也给索尔和出任接收委员会副会长投过票,更从魏老九那里了解到其女是公公最早的妾侍,因此态度相当客气。
杨寰却是看了眼索尔和就扭过头去,一声不吭的将酒盅拿起就喝干了。
公公笑了笑,淡淡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辽东巡抚周大人,还有那位巡按杨大人?”
“啊?”
马祥德怔了下,外面的两人竟然是辽东巡抚和辽东巡按!
不能怪他马大人认不得辽东这两位大人物,实是二位都是建州造反后朝廷新任的,他此前真的没有见过。
杨寰点了点头,他向来话不多。点头或摇头也就是了,有什么好说的。
公公倒蛮欣赏杨寰这种回答方式的,他边吃菜边随口道:“李如柏的事怕是发了,他二人此次过来建州,明着是为封赏的事,但据咱家从别的地方了解到,这二人却是奉蓟州总督汪可受的命令想让咱家把你二人交出去。”
“噗嗤!”
马祥德刚到嘴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手中的小酒盅也一抖掉落在桌上。那口酒水不偏不倚的正吐在魏公公老丈人索尔和脸上。一边站着伺候的清夫人阿巴亥也叫吓了一跳。
“公公救我!”
“扑通”一声,马祥德已经起身跪在了地上,面如死灰。他最担心的事情终是来了,也是冤枉有苦说不出,他根本不知道杨寰竟然假传圣旨杀人啊!
杨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马祥德,不仅丝毫不惧,反而还端起酒壶给自已和魏公公倒满,然后一脸不在乎道:“李如柏是我杀的,和马大人没有关系,公公若觉不好跟朝廷交待,就把属下交出去便是。”
顿了顿,“属下没有意见,也没有怨言。”
“你没有意见,咱家有意见。你没有怨言,咱家有怨言。”
魏公公端起酒盅,淡淡看了眼杨寰,微微点头,道:“你舅舅说的不错,你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怕事就担不得事,担不得事,属下从何求富贵?公公不也说过,富贵险中求么。”
杨寰端起酒盅“咕嘟”一口灌入喉中,然后右手一把抓住马祥德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摇了摇头,好笑道:“跟建奴打仗那会倒不曾见你这么怕过,早知你如此胆小,我也就不牵连你了。”
“。。。。。。”
马祥德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朝魏公公看去。
“坐下吧,你啊,也不想想,咱家这辈子怕过事么?怕过谁么?若咱家真想把你二人交出去,还会把个抚臣和巡按撇在外面咧?”
魏公公拿筷子点了下盛满猪肉粉条的大盘子,示意二人吃菜。
“天塌下来也得填饱肚子,皇帝不差饿兵,砍头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公公嘴里有块大肥肉,说话有些不清,好像含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