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话怎么说?”我看着赛扁鹊这时候的神情,再听到他说的话,立即就明白过来,他让董贤去拿药,只不过是找借口支走了对方。
“娃子,瞧着你的岁数和阅历,不像是去过南域古苗的人,没去过南域,又中了虫母毒,那你必然去过蓬莱仙坟。”
“是,去过,身上的毒就是在仙坟中的。”我心里惊讶这个赛扁鹊的眼力见识,在这种人面前,编瞎话是没用的,人家肯出手救我,就说明至少是认可我的,我不能撒谎:“我本来就不知道蓬莱仙坟这个地方,是一个朋友进去了,我想救她,跟着一块儿混进去,最后没料到中了那么猛的虫毒。”
“傻娃子,你心眼儿太实在。”赛扁鹊似乎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仅凭我的面相,他就能看出我是那种实心肠的人:“你那朋友,多半就是把你送过来的女娃子吧,你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女娃儿是燕子山三百沙匪的头儿,她一身本事,还用得着你去救?”
“是我唐突又莽撞了。”
“那女娃进蓬莱仙坟,是不是为了邪神舍利?”赛扁鹊看似屈居在董家庄里面,但这个老头儿一辈子都在四方游历,见闻广博的无法想象,不仅知道蓬莱仙坟,更知道仙坟的底细。
“她说的就是邪神舍利。”
“傻娃儿,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邪神舍利?舍利是佛门大德高僧圆寂之后留下的,才称得上是舍利子,南域的古苗邪神是什么东西,要是连他的遗蜕也叫舍利,这世间还有黑白是非吗?”
我心想着,赛扁鹊从我身上中的毒就能推敲出这么多,说明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蓬莱仙坟以及邪神舍利的传闻。但赛扁鹊没有染指,这说明,他知道的事儿,不止这些。就因为心里很清楚仙坟并没有什么邪神舍利,所以赛扁鹊才对蓬莱仙坟无动于衷。
“娃子,你在仙坟中了毒也就罢了,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医治,也总不能到董家庄来。”赛扁鹊好像在责备我少不经事:“你难道不知道,董家庄就是药神庙,药神庙是三十六旁门的一支?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敢到三十六旁门的地盘来要人家给你解毒!”
我心里陡然一惊,赛扁鹊这番话,明显另有深意,来董家庄虽然是燕白衣的主意,可是赛华佗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老爷子,你的意思……”
“命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支走了董家的人,就是为了说话方便一些。”赛扁鹊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是七门的人,河凫子七门。七门的人敢到旁门的派系来治伤,不得不说,胆魄极大。”
“这个……”我一下子惊呆了,我确信自己和赛扁鹊是平生仅见,连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对方又如何能看出我是七门的人?我不想撒谎,然而事关重大,话到嘴边亦不敢承认。
“没有任何人跟我说你的身份,是我自己瞧出来的。”赛扁鹊抬手指了指我的后背:“你背后的续命图,可不会说谎。”
这样一说,我陡然惊觉,我后背上那片纹身,是獐子血纹出来的,平时不露痕迹,但只要沾酒,或是体力消耗巨大浑身出汗的时候就会浮现,赛扁鹊给我治伤,纯正的三十年老酒快要把皮都搓破了,后背的纹身染了酒,自然而然的被赛扁鹊看在眼里。
这片纹身,应该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爹给我纹的,因为在我长大记事之后,就不知道自己纹身这回事。这片纹身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这肯定是河凫子七门的一个重要标记,当初刚刚离家漂泊在外的时候,药神庙那个络腮胡子就是从我的纹身上看出我来自七门。
从来没人跟我讲过这片纹身的事儿,但赛扁鹊却说了,这叫什么续命图。
“老爷子,什么是续命图?”
“续命图,就是你背后这片獐子血纹出来的纹身。”赛扁鹊跟我年岁相差很大,不过俩人却很聊得来,一点关子不卖,直言不讳的跟我说道:“这是你们河凫子七门的宝图,除了河凫子七门的人,再没有任何人掌握续命图,怎么,这些事,你家大人从来没跟你说过?你是姓陈,还是庞,或是唐?”
“我……”我犹豫再三,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给别人,但赛扁鹊没有恶意,何况已经猜出了我的来历,为要再藏着掖着,就是看不起人家了:“我姓陈,叫陈九。”